胤禛一连串的“为何”,句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苏培盛脑袋上。
苏培盛在胤禛身边伺候这么久,头一次被问到张口结舌。
“皇,皇上息怒。奴才已经问过了,看守在月地云居门口的侍卫,
皆说因富察贵人平日总是闹着这不舒服,那不舒服,
此次真正得了疫病,宫女求侍卫禀报皇上,侍卫也只以为又是富察贵人闹小脾气。
胡太医去诊治,是因为太医院众太医都在尽力研制攻克时疫之方,腾不出手来!”
胤禛呵冷笑一声。
“朕,是在为时疫之事忧心,但是朕的皇嗣之事亦要紧。
太医院越发不中用了,看来离了温显卿,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苏培盛此时感受着胤禛身上传来的威压,已经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有了。
胤禛平复了一下隐忍的怒气,深呼吸几下,继续道。
“眼下富察贵人病的如何?”
苏培盛小心翼翼道。
“奴才隔着门听伺候富察贵人的奴婢说,富察贵人一直在昏迷着。
喂进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奴才们便不停将药熬好,想办法喂进小主口中。
看能不能多少咽下去一点。及至奴才回来禀报皇上,富察小主还昏迷着。”
胤禛大手一挥。
“立刻着人去请温显卿,务必要将龙胎保下来,还要治好富察贵人!”
苏培盛应了声,忙站起来退出殿外,竭力朝着温显卿所在的方向跑去。
等温显卿跟着苏培盛入了月地云居,给富察贵人诊治完,温显卿立刻道。
“烦请苏公公回去禀报皇上,这疫症来势凶猛,传染极快。
眼下这处居所人多,微臣只怕于富察贵人治病也是不宜。
不如此处只给富察贵人并她的奴才住,
趁着丽贵人还未染病,先搬出去,以防万一。”
苏培盛立刻依言去回了胤禛,又回到月地云居,探听富察贵人的病势。
乌拉那拉氏听说了月地云居的事,着江福海来,要丽贵人搬出去。
丽贵人巴不得赶紧远离富察贵人,立时欢欢喜喜跟着江福海住去了新的居所。
且丽贵人因祸得福,竟是一人住在了浣居所。
丽贵人满意的看了看这匆匆打扫出来的居所,笑道。
“如何?与富察贵人住在一起多晦气啊,还是这好,虽然去皇上的九州清晏远了点,但胜在僻静雅致。”
佩红道。
“是啊,还是小主福气好。您瞧,皇后娘娘念着您此番辛苦,刚叫人送了这串珠子来。
奴婢闻着,可好闻极了呢。小主您瞧瞧,这珠子通透赤红,到底是皇后娘娘赏的,就是好!”
丽贵人自佩红手中接过那串珠子,喜得眉开眼笑,将珠子反复在手中翻看,笑道。
“还是皇后娘娘心疼我!”
佩红接话道。
“那是,皇后娘娘这是有意拉拢小主您呢!只是皇后娘娘也吩咐了,
您才从那晦气宅所里搬出来,为防万一,皇后娘娘说,
要您半月之后再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这些日子您就安心待在这,
刚好也避一避如今园子里肆虐的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