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楼外人流攒动,车水马龙,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随行的仆人、婢女服饰各异,花纹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走下马车的基本上都是凉州城的大人物,大多都摆着一幅趾高气扬的表情,然后就被美貌的婢女们迎进了凤鸣楼的大门。
一楼的正厅内摆下了数十张古朴的红木方桌,一名名仆人穿梭其间,给客人们端茶倒水,偶尔还能听到些许笑谈声响起。
今日凤鸣楼要举办一场拍卖会,卖的都是些珍贵瓷器、稀世珠宝之类的。凉州城内有头有脸、荷包鼓鼓的大人物基本上都来了。
北荒之地独立于凉燕之外,有劣势也有他的优势,比如这里没有律法、犯了滔天大罪到北荒也没人管你,在这里只认两样东西,要么是银子、要么是拳头。
一些江洋大盗在中原干下大买卖,偷到好东西,但货物出不了手,来北荒换成大笔的真金白银反而成了最佳选择。
当然,毕竟你东西不干净,所以在北荒想要拍卖东西,抽成比例极高,谁若能干拍卖行的生意,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既有格调、又有背景的凤鸣楼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生意,基本上隔几个月就会组织一场拍卖会。
毕竟安凉阁麾下那么多人要养,他们需要大笔大笔的银子。
一道道身影很快就在桌旁落座,场面虽大却不显杂乱,井然有序,毕竟这不是平头百姓、小商小贩能来的。
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傲气与得意,因为能出现在这里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顾思年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边上陪着他的是谢连山和小六子。
褚北瞻那家伙现在从早到晚都在看安凉阁搜集的情报,压根没心思出来。
顾思年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斜刺里的一名年轻男子,那位就是魏冉的儿子:
魏晗。
据云依澜的介绍,魏冉是个典型的武将,会带兵但不带脑子,武夫一个。
而魏晗恰恰相反,手无缚鸡之力,整天装成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爱在背后玩弄阴谋手段。
魏冉能成为凉州城两大势力之一,既有燕人的扶持,也离不开这个诡计多端的儿子。
当初魏家还没有今日这般强大时曾与某个势力争夺地盘,为了击败对手,魏晗甚至不惜在好几座村落的水井中下毒,不仅堵死了对手的兵马,也毒死了数以百计的老百姓。
在他眼里,人命如同草芥,远远没有魏家的权势重要。
父子两的性格截然不同,又都是罪该万死的恶人。
某一刻,全场突然陷入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大厅正中的高台。
一身白衣的云依澜缓步而出,那容貌、那身姿,甚至还有点点的清香传遍整座大厅,就连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呼吸急促。
在这,云依澜被称为北荒第一美人,无人不想一睹芳容。
云依澜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盈盈一笑、微弯腰肢:
“感谢诸位的赏脸,今日又是凤鸣楼蓬荜生辉的一天。
依澜这厢有礼了~”
“今日看来有重头戏啊,竟然是云姑娘亲自出来主持,那咱们自然都要来捧场的。
咱们给云姑娘鼓鼓掌,助助兴,哈哈哈!”
率先朗笑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魏晗。
“好,大家都鼓掌!”
“哈哈哈~”
毕竟是凉州城的两大势力之一,魏晗的话语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
魏晗的目光中满是炙热,一眨不眨的盯着云依澜,用爱慕两个字来形容或许不够恰当,更多的是一抹贪婪、渴望。
顾思年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有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多谢诸位。”
云依澜弯腰道了个万福,轻笑道:
“那咱们闲话少叙,直接开始?”
“好!”
“来人,上宝!”
伴随着云依澜的一声低喝,一名婢女手捧托盘出现在了众人眼中,银质的托盘中央放着一名精美的玉壶,光芒四溢。
云依澜朗声道:
“这是紫玉仙音壶,算是佛家珍品,若是有信佛爱佛的今天可算是走运了,拍下来足以向佛祖菩萨表露诚意。
凡事心诚则灵嘛。
还是老规矩,没有底价,大家随意竞拍。”
“开始吧!”
“三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云依澜的话音刚落,叫价声就此起彼伏,这尊紫壶的价格也迅速攀升,最后被一名年迈的富商以三千两的银子收入囊中。
顾思年啧啧称奇,虽然他不太懂名贵藏品,但这么一尊并不算出彩的玉壶能拍出三千两的高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下一件,珊瑚锦绣瓶!”
“五百两!”
……
凤鸣楼内格外的热闹,一件又一件来自中原的珍品被不断拍出,偶尔还能见到北燕的东西,不断有人以高价将瓷器买下,让云依澜满脸笑容。
每卖出一件,凤鸣楼就得赚上一大笔银子。
其实许多人购入商品的价格都比实际价格要高,原因无他,因为这些人只想博美人一笑。
许久之后,云依澜再度站在台前:
“诸位,接下来就到今天的压轴戏了,也算最为名贵的一件宝物。
九彩琉璃双凤镯!”
这次托盘而出的是两名婢女,所谓的九彩琉璃双凤镯并不是一件,而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