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一时无有人接话,俱是陷入沉思之中。只有巴克鲁忍不了多久,猛得抬头问道:“三师兄,你说这些与十二师弟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徐永年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若这人不是王宗亮劫的,那又说明什么?”
“说明……”屈突明豪沉吟着,不敢肯定的接话道,“说明在这西北,除了我们两家之外,还有第三方之人?”
“不错!”徐永年肯定的道,“明面上的不可怕,这藏在暗中的才是最可怕的!对方作的如此干净隐秘,现下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又何从找起?”
听这一言帐中之人只感觉一股凉气升起,更是无人言语了。许久之后还是巴克鲁咽了口唾沫道:“三师兄,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之言,能……能作得准吗?”
“八九不离十吧。”徐永年往后一靠,仰着脸道,“照当时情形来看,王宗亮撤走,不说急急如丧家之犬,也相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布置人手看看有没有人再次回去。而二师兄又是在撤回半程之后才让十二师弟回去收拢尸首的,这中间一来一往耽搁不下大半个时辰,所以我料定其中是另有人所为。当日我去问寻也不过是抱着一份侥幸之心而已。”
又是一阵的沉默,座下之人从心里其实也默认了这个推断。这会儿是屈突明豪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问道:“那三师兄今夜又有何安排?”
“没有安排。”徐永年微笑说道。
“这……”下边的人可是面面相觑了,亚博罕看着他道:“怎么会没有安排呢?今夜是中秋之日,你看这榷场中看宋兵都喝的东倒西歪,值守如此松懈,我想那金枪营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岂非正是你我突袭之机?”
“二师兄太小看王宗亮了。”徐永年还是笑着摇摇头,“想那杨家几代军旅,王宗亮也终归是天波府出身,岂能为区区中秋之节而有所松懈?况且更有王威这只‘灵狐’在侧时时提醒,今夜你以为是个机会,也许就是个陷阱。”
亚博罕退了回来不再言语,巴克鲁在地上转了两圈,猛把头又抬起来道:“不行,是不是陷阱不去看看哪能知道!二师兄,我看你的想法对,咱们得去看看!”
“那……”亚博罕又把头抬了起来,颇有几分意动之色。
巴克鲁又猛把头转向公孙翔和冯三立问道:“九师弟、十师弟,你们俩同去吗?”
在座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俱都站起来一抱拳道:“两位师兄若去我等愿附骥尾。”
“好!”巴克鲁大喜,转头又望向亚博罕。
亚博罕稍作沉思,起身向着徐永年一抱拳道:“请三师弟拨我一支人马,我也想去看看。”
“好吧,”徐永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招进平南营的两位将官来道,“二师兄就带上平南营的两旗人马,再从门中选百名弟子同去吧。需记小弟之言,如发现异常定是有诈,切不可莽撞。好容易将丐帮的人调走,你我此间人马不过略胜于金枪营中,若再有失恐难对其有威摄了啊。”
听他说的真切,亚博罕也是点点头,招呼几人一声出帐去了。等到三更将近,一队人马五百有余悄悄出了榷场,等到了远处,才听当头的亚博罕一声招呼,纷纷扬鞭打马对着金枪营的方向赶了下去。马上之人正在飞驰,冯三立偶尔向后瞥了一眼,忽然惊叫一声道:“二师兄,你看!”
前面的亚博罕闻言回头一瞧,也是猛得一惊,急勒缰绳高喊道:“停!”
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巴克鲁圈回马头问道:“二师兄,怎么了?”
亚博罕摇摇头,手抬马鞭向来路一指,众人寻着望去,就见从榷场那边开始,每隔一两里地就有一盏孔明灯高高升起,逐渐往自己的方向延伸过来。不大时候身侧树稍上火光一闪,也是一盏灯升起来了,然后再是前路,跟着一盏盏的飘了上去,直到远处。
看着这般情形,巴克鲁的性子又上来了,飞身下马喝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帮兔崽子在捣鬼!”说着急步抢入林中。
“六师弟,小心埋伏!”亚博罕在马上喊了一声,再看时已没了人影。场中之人正自担心,公孙翔和冯三立刚要抢进去接应,却听林中怒吼一声,一株大树“喀嚓嚓”倒了下去,巴克鲁又怒冲冲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