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队斥候兜兜转转又当如何,单说梁荣领着萧宁,换了身商人行头,两人驱马直往正北而去。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赶等天色微明,一座大镇子赫然在望。梁荣这才驱马来到一家门脸前,上前对着正在开门的小二道:“这位小哥请了。”
小二忙放下手中的门板,回头打量了两眼道:“两位客爷,大清早的赶来这是要货?”
“呵呵,”梁长老露齿一笑,指了指头顶的匾额道:“我二人从南面而来,久慕这‘南北皮货’之名,特来看看,不知贵掌柜的可在?”
“噢,客爷里边请。”小二听了赶紧往里让,前厅落了座又道,“我们掌柜的还在后堂,您稍坐,待小的去给您传。”
梁荣笑着挥了挥手,接着茶也端了上来。到了这时萧宁才来得急四下打量,就见这厅中两面墙的柜子,上面摆了不少皮货,三四个伙计在柜台里忙活着,手脚麻利,只是眸子中偶有精光瞥过来。自己坐的这边是黄杨木的桌椅,上面摆的刚上来的一对细瓷茶碗,白胎青釉,作工上乘。身后挂了几幅字画,也是出自名家手笔,件件价值不菲,从这来看,怎么也不像一处丐帮的分舵。
萧少侠正自疑惑,那边人已出来了。就听笑呵呵的声响,一位掌柜的四十余岁,身着长衫从内间走了出来,双手抱拳堆着笑容道:“不知客官从何而来,到鄙店想要些什么货?”
“掌柜的请了。”梁长老也是笑着站起身来道,“早听说这‘皮货南北尽珍奇,万金到此仍乞儿’,今日路过所以特来看看。”
“嗯?”听了这话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凝,目中精光暗闪,打量了打量二人道,“这位掌柜的过奖了,不知怎么称呼,贵宝号是哪家?”
“哈哈哈,”梁长老朗声一笑,摆摆手道,“掌柜的不敢称,小人姓梁,不过是鄙号下一个跑腿的买办罢了。”
“噢?”那掌柜的也是一笑,跟着问道,“那不知贵掌柜的如何称呼?”
“鄙掌柜的姓石,说起来与贵号也是有缘,小号名叫‘揽东西’。”
掌柜的问言又是一愣,赶紧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石掌柜的人,想进点什么货,快,后堂看看。”
说着伸手往后引,梁荣也是面带笑容,把手一伸道:“好,掌柜的先请。”三人说着一挑门帘,往后面去了。
后院甚是宽阔,几个转弯之后来到一处僻静之所,那掌柜的停下身来回头道:“来者可是执法堂梁长老?”
“正是梁荣。”梁长老点头道。
那掌柜的这才激动得一揖道:“外事堂古今月见过梁长老。”
梁荣跨前一步赶紧双手扶住,说着:“你我同为八袋,古长老何必如此多礼!”
“唉,多少年了,终于见着中原的同门了。”古长老说着眼圈都红了,伸出袖子辗了辗眼角,这才转头打量了打量萧宁,没等他开口去问,梁荣已先说了。
“这位萧少侠是中原新崛起的后起之秀,我二人这次是奉金枪门王门主之命前来求助的。”
话说道萧宁也是上前施礼。
古今月伸手拦住,四下里看看说道:“此地也不是谈话之所,两位且随我去后堂商议吧。”
“嗯。”梁萧二人对视一眼,再跟着古长老向后走去。
后堂之中奉上茶来落了座,古长老先行开口问道:“梁长老此来所为何事?”
“唉!”梁荣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整个西北和形势和太原两帮对峙之事说了一遍,这才接着道,“如今神音教盘据关内,藏身官家榷场,王门主投鼠忌器难以下手,特来求助本帮,我想到了还有你这一堂身居辽境,所以前来求助。”
“这……”古今月微一沉吟,问道,“又让我如何相帮呢?”
“是这样……”梁荣再把王威的计策转述了一遍,古长老听了眉头直皱,端起杯来喝了口茶,好似一时难以决断。
梁荣见了也是眉头一皱,看着他道:“古长老可是有何作难之处?”
“此事原也不难,只是……”
古今月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忽然有人高喝一声:“古长老,此事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