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吗?”王宗亮闻言眉头一挑。
“呵呵。”王威微捋颔下短髯,一手指着桌上的断剑道,“门主不妨来看,这断口之上有一点凹?,甚是平滑,而断痕参差,并非一截而断。你我都知道,那‘生死判’尖利,洞金穿石似钢钎入泥;‘山河盾’锋锐,断玉削铁若快刀切腐,绝不亚于上古宝刃。而这‘断离’虽属名剑,若称之宝刃或有不及,如此这短枪尚不能一截而断,只是先将剑身点伤,再以内力震断,不正说明其锋锐尚有不足。”
“恩,贤弟言之有理。”王宗亮听罢也是微微点头。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咱们往好里去想罢了。”王威拿起半截断剑轻轻抚拭着那一点深深的凹?,苦笑一声,忍不住一盆冷水泼上去道,“就算如此,此枪亦非寻常兵刃可敌。况且宁儿也说了,‘大夏龙雀’和‘藏锋録’与之相较都未能损其分毫,这龙雀刀还则罢了,那藏锋録就我所见之锐利还未有出其右者,连它都伤其不得,可见这枪锋锐或稍有不足,坚韧却无物可摧啊。”
“让那贼子得了此物,岂非如虎添翼了,再加上那宝图,若让他参透其中秘,岂非更难对付了。”王宗亮也是摇摇头道。
王威跟着叹息了一声,苦笑道:“那也是无法啊,‘四圣秘藏图’之事先无需多想,这几十年了,江湖中才智之士无数,也没见谁参悟出个所以然来,料他也未能有什么收获。重点是现在咱们连这血魁的真面目都未见过,想要找他也是无从找起。而今江湖传言其已叛出血影门,我本想再去寻这仇还好办些,哪想他这转身又入了阴阳宗,这阴阳宗比之血影门更神秘十倍,此事更是无从下手了。”
“唉。”王宗亮叹了口气,“这‘血影门’之事尚未了结,今番‘阴阳宗’也来挑衅,明的到还不惧,暗箭着实让人头痛。”也是一时无言了。
还是王威稍稍一顿,伸手收了断离剑,把情绪调了过来,抬头对着萧宁说:“宁儿,此事咱们先不说了,眼下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办,只是你这伤……”
萧宁微微一笑,道:“伯父且说何事,我这伤无有大碍。”
“嗯。”王威稍作沉吟,似在考虑怎么说,那边王宗亮已推桌而起,道:“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去正厅再谈吧。”
“好。”众人皆是起身离席,跟着他向正厅走去。
刚来到厅堂之中,大家伙儿还不曾落坐,王门主已是净手拈香,先在那匾下的香炉中插下三柱香来,然后退下一步躬身下拜,后面章思宇和周融也跟着拜了下去,就连王威和袁家兄弟亦是躬身为礼,萧宁见了也不由得弯下了腰。一拜过后,王宗亮转身打开旁边橱柜取出一物,这时就听王威说道:“宁儿,你是否好奇,今日到此怎么没见到你骆伯伯?”
“这……”萧宁微微一愣,点点头道,“确是如此。”
“唉,你骆伯伯中了敌人奸计,已是身陷险境了。”王威叹了口气道,“所以这次急着接你过来,就是为了去救你骆伯伯之危难。”
“噢!怎么回事?”萧宁也是一惊。
“唉……”王威摇了摇头,那边王宗亮也转回身来,接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自打办完余方舟的后事,骆义与王宗亮也是约好了复仇之事。王门主回到西北先将楚月荐到了岚心神尼门下,接着就整顿门中人马,骆义也将神刀门中大小事宜交待给了王威,一年之后两边点齐队伍在湖广道上相会,先是追查当年谭家兄弟纠结的一帮败类,如此耗时两年有余才将那些没来得急逃往北国之人尽皆诛除。下一步正是商议怎么对付血影门呢,就在这时太原那边忽然来信,说岳长海伤势痊愈,带神音教众人,更纠结北国武林中人屯于雁门关外,几欲过关南下中原,王宗亮无法,只得带人匆匆赶回。骆义也是收拢人马重回白石山,年后便尽起门中高手北上相助王宗亮,将门中大小事物尽皆交给了其子骆青,当时王威因为弓社之事与官府多有纠缠,才晚走一步,也就踫上了蒋深来袭之事。
等到这神刀门中的所有事都处理毕了,中原也就传开了岳长海和耶律雄俱已南下之事,桩桩件件都讲得有根有据,不像是捕风捉影之说。这下王三爷也犯了嘀咕,不知道大师兄和王门主怎么还会死守太原,不来中原助阵,当下略作收拾就与娘子胡氏匆匆北上了。
开始走的还算稳妥,在路上还遇到了自己的女儿二人,指点他二人去取了“鹰击弩”,可这以后走的就没有那顺利了。先是感觉一路被人监视,而后出了太原城更是莫名的让人截了道,眼瞅着一行人就要命丧黄泉了,还好梁长老领着丐帮的人路过,才将他们救了下来,身边的八个家丁也是搭上了六个。等到金枪门中见着了王宗亮和骆义,一问才知道他俩前一阵根本不知道岳长海南下之事,直到梁荣和袁家兄弟带来了小周融,将光州之事相告,二人这才如梦方醒。本是托梁荣带人去打探消息,怎想没过多久反而把王威接来了,四人聚在一起一商议,才明白定然中了“鬼面诸葛”徐永年的诡计,是要将他们困在这西北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