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钱飞鹏凝眉苦思良久,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两位师父醉心于机关之术,平日里少与江湖中人往来,没记得他们与什么人结过仇怨,更别说江湖帮派了。若说有仇,也就只有与‘拜火教’是积年的宿怨了。”
“拜火教?”楚月看了萧宁一眼,说道,“会是他们吗?”
“不好说。”萧宁摇了摇头,“钱师兄是否知道拜火教可有姓阴之人?”
“不清楚。”钱飞鹏也是摇了摇头,“拜火教中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有哪些人外人还真是难以明白。不过,”说着他又打量了一眼四周,“此教中人行事一贯肆无忌惮,这灭门之事亦未少做,可向来没有蒙面之时,所以说这次不像。”一切好像又陷进死胡同里去了,三人一时又是相对无言。
许久之后钱飞鹏才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搌了搌泪痕抬头看看天道:“二位,我也不陪你们了,二师母那我还得亲自去一趟,这里稍作安排也得过去了。”
“好。”萧宁和楚月拱拱手道,“那钱师兄先忙,发丧之日我们再来给二位前辈磕头上香。”
“好吧。”钱飞鹏也是抱拳还礼,回头吩咐道,“柱子,代我送送二位,我去按排下灵堂。”
等出了庄门,二人扳鞍上马仍是直奔西风镇而去,还是在镇中寻了那间客栈住了下来。等到小二送上饭菜,萧宁关上房门一时间是愁眉不展。楚月在一旁看看他也是哀叹一声,说道:“宁哥哥,这是怎么个事儿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刚弄出个新‘四圣秘藏图’来,今日百巧阁又招了这灾。唉……”
“是呀。”萧宁给她夹过一筷子菜去,也是叹了口气说道,“累,这两日来发生的事真是让人心累,也让人看不透。看样咱们阅历还是浅了啊,这江湖中此番是风起云涌,虽说半年和石帮主他们一起的时候早有预料,但是谁也没想到能乱到这般情形。而今这形势不是咱们能轻易应对的了,这么着吧,等二位前辈这里发完丧,趁着还有几个月时间,你我快马加鞭赶去太原,找王伯伯计议一下吧。”
“嗯。”楚月拿筷子拨弄着碗中的菜,无精打彩得道,“也就只能如此了,现在这形势我真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咱们给陷进去了。”
“是呀。”说到这里萧宁越发是愁眉不展了,“如今这不知真假的‘四圣秘藏图’正是烫手的山芋,可又偏偏落在咱们手中。这留下终是祸害,可弃又弃不得,怎么也得带去让王伯伯看看才好,唉……”
“行了,不想了!”楚月忽然一拍筷子说道,“就算你我在这愁眉苦脸的,该来的总还得来。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也只好如此了。”萧宁点点头,“这一路上咱们尽力低调,快马急赶,早到太原也早日心安。”
两人借着这顿饭一番商议,才算是将下一步的打算定了下来。昨日奔波一天,又连战数场,加之晚间亦没休息好,今晨又遇见此等大事,早就是身心俱疲,下午二人也就没有出去,俱是在房中歇了下来。
等到转过天来,二人也是起了个大早,梳洗毕了又是赶去百巧阁中。远远就看见庄上高搭灵棚,近前来是钱飞鹏麻衣麻冠,站在庄前迎送宾客,棚中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哭得双目红肿,一身素服对着来人答礼,旁边跪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也是白衣白帽,跟着磕头。萧宁二人上前和钱飞鹏施过礼,这才讨了香火来到棚中,上罢了香拜了四拜,再见过了张二夫人与那孩童,才由柱子引到后堂。
少时钱飞鹏也走了进来,三人施礼落坐,才听钱飞鹏道:“萧兄弟,王师妹,下一步将往何处?”
“钱师兄,”萧宁和楚月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想赶在武林大会之前去趟太原,而今江湖纷乱,实非我等可以应对,王伯伯人在太原,我想去请教一下下一步该当如何了。”
“唉……”听了这话钱飞鹏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也好,早就听师父说过王师叔机敏过人,计谋百出,有他老人家指点下也好。”
“嗯。”萧宁也是点点头,“现下也就只有盼着王伯伯能够给个主意了。”
话正说着,柱子来报又有附近亲友前来吊孝,钱飞鹏站起身来苦笑一声:“两位先坐着,可怜我两位师父也只剩下这孤儿寡母,我还得去前边照应一下。”
萧宁和楚月也是赶忙拱手道:“师兄请便。”
真是:
行道江湖诡异多。几番只脚踏森罗。
舍死离生心已乱。肠断。尽知苦海是如何。
黑首白头谁早去。都苦。离人唯剩泪婆娑。
后世举觥遥以祭。哀思。来生莫再动干戈。
——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