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余里的道,快马加鞭也就是五六日的时间,萧宁不想让楚月累着,一路上倒也没那么急。这日已是第十日了,两人才遥遥看见了“西风镇”的牌子。楚月轻挥衣袖掸了掸身上的土道:“宁哥哥,看样就是这儿了。”
“嗯,没错。”萧宁也看着前边微微点点头。
“那就走吧。”还是楚月一马当先,直往镇中而去。
西风镇并不大,却是房舍粗旷,民风彪悍。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萧宁说道:“月妹妹,我看今天先歇下来吧。”
“也好。”一连赶了几天路,姑娘多少也是有些乏了,这会儿也是流目观瞧,想找家合适的客栈。
两人还未定下来要向哪去呢,就听“喀嚓”一声,猛然间自路旁店中,一个胖大他身影撞碎店门被人踹了出来,紧接着就听有人骂道:“老子好不容易弄块精铁来找你来打把好刀,你看看你给我打的什么,你还有脸找老子要钱,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
话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手上提着一把两尺多长的尖刀走了出来,指着地上的人就骂,越说火气越大,竟是抢上两步,提刀就往地上的人扎去。
眼看要出人命了,楚月手扶剑柄就待上前,却被萧宁轻轻压下。就看他游目四顾,微微摇了摇头道:“月妹妹莫急,这镇子并不简单。”
楚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去看时,眼瞅那尖刀临近地上之人的胸膛了,街对面的木匠铺中突然飞出一截木料来,不偏不倚,正砸在这人的手腕上。就听那人痛叫一声,“当啷啷”尖刀落地,人也是惊恐的捧腕急退,口中喊着:“谁,是谁,给老子出来!暗算偷袭算什么本事!”
“是我,怎么了?”话音未落,门内已有人应声,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从店中走了出来,轻轻啐下口中含的草棍儿,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这西风镇撒野!”
“小子,你找死!”见是个年轻人,这人顿时胆气壮了几分,脚尖一挑刀子重入手中,“爷爷我是‘三眼鬼’李横,你敢戏弄于我!”
那年轻人正自扶起地上的汉子,闻言抬头看了看他额头的伤疤,“噗嗤”一笑,“嗨,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还真是三只眼哎,可惜啊,就是没长心眼。”说完了自己先是哈哈大笑,街上铺户中出来的人也笑成一片。
这下可把这李横笑恼了,大吼一声:“小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手中刀一抬,直往这年轻人的前胸扎去。
刚被扶起来的汉子一见,说了声:“少主,我来。”
“不用。”年轻人微微一笑,“本少爷这几天手正痒呢。”话说着右手把这汉子往旁边一带,前跨一步左手立掌横扫,却是正切在来人的手腕之上,又是“当啷啷”一声,那刀子还是掉了下来。这下年轻人可不再让他退后,只把腿一抬,一脚踹在了他的肚腹之上,直将他踹出好几尺远,正摔在店铺门前。那年轻人也学他脚尖一挑,将刀子绰在了手中,跨上一步踏住李横的胸膛,刀尖已是点在他的咽喉上,笑嘻嘻的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要是说的小爷我不满意,我就再给你添一个眼儿,让你真的去作鬼。”
三眼鬼这会儿脸都白了,却还有梗着个脖子硬挺着道:“哼,你们西风镇自己坑人还不让别人说不成。”
“我们怎么坑你了?”年轻人眉头一皱,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我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块精铁,就是听说你们西风镇铁匠的手艺好,才来这儿找人打把单刀,当时言明了要三尺长短,可如今你自己看。”
年轻人闻言打量了打量手中的刀,也就是有两尺半长,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汉子道:“柱子,这是怎么回事?”
“少主。”那汉子哭丧着脸道,“那块精铁外边看着不错,可我熔开一看,里边竟然夹了不少杂质,这怎么也打不了一口三尺长刀啊。”
“你胡说!”躺在地上的李横这下又怒了,“这块精铁是我一个交好的朋友特意给我寻来的,怎么可能里外不一,明明是让你们给默下了。”
“好了,不要再在这儿吠了。”年轻人又拿刀子拍了拍他的脸,这才抬起脚来放他起来,说道,“你朋友骗没骗你我不知道,但这西风镇里一向是童叟无欺,三四十年的金字招牌,你尽管去江湖中打听去。这刀打的呢也着实不错,对得起这块精铁了。”说着将手一挥,门前一根锄柄应声断为两截,“不过也确实是我这伙计失了眼,银子就算了,拿着你的刀,滚吧!”说着把刀扔了回去。
李横接过刀,看看镇上的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眼见没有热闹可看了,镇上的人才各自散去。年轻人过去拍了拍柱子的肩头,“下次做事小心些。”
“知道了,少主。”汉子躬躬身。
“回去吧。”年轻人挥挥手,打发他回去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萧宁和楚月道:“两位,看也看够了,想来订些什么。”
两人在马上对视一眼,同时甩蹬离鞍,萧宁前走两步抱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我们想见一下贵东家,可否代为引见?”
“找我师父?”年轻人眉头一皱,“找我师父什么事?”
“只是有件事想询问一下。”萧宁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