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在考场里等了大概三个多小时，中间也没有找到和他一起练车的那对表兄弟，

直到考试轮到他，考生还剩寥寥几个，也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他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他们都是预约了同一场考试，不太可能不来考，考试是收费的，拖延并没有什么好处······不会是昨天和那个老板娘玩太晚，起不来吧······呃，还真有这个可能，那老板娘可是坐地能吸土的女人，一个李秃子怎么满足的了？

齐楚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出了考场，来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教练车旁，准备上车，

这时候车的后座走下一个年轻男人，上了驾驶座，准备考试。

齐楚可以先看一轮别人的考试，然后再开考，同样的，排在他后面的一个人，也是如此，杭瑜被安排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看着别人的操作，有助于熟悉考试环境的同时，还能缓解心里的压力。

当然，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就是为了避免考试人员和安全员联手作弊，

有第三人在场，作弊的人总得顾忌一些

不过，

这第三人显然是阻止不了这些作弊人员的猖狂。

齐楚上了副驾，准备观察车内的情况。

才刚落座，就看到年轻男和安全员握了下手，手心鼓起，像是要传递什么东西。

他们的动作正好卡在摄像头的死角，考场里监督的警员，就算看见了，也很难判断在做什么。

齐楚盯着他们，保持沉默。

安全员回头瞥了眼齐楚，眼神中带着些许微妙的神情，他收回手放进口袋里，过了十几秒，然后咳嗽了两声，说道：“开始考试吧。”

看我干嘛？

齐楚心里膈应，这考个驾照，教练要好处费就算了，你个安全员还想着捞一手，

真就把老子当肥羊了，使劲薅个没完？

年轻男开始考试。

他刚启动车辆，就要放下手刹，这时候那安全员立马咳嗽了一声，年轻男看过来，安全员目不斜视地小声提醒道：“先打灯。”

齐楚有些无语，之前那个考生说可以贿赂安全员，他还不信，如今目睹事情，他觉得实在太过荒唐······

年轻男忙里忙慌地收回手，放回方向盘上，等待来自摄像头地下的大喇叭里传出来的考题······这个过程中，安全员时不时咳嗽一两声，这年轻男也跟着改变自己的选择，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最开始的打灯考试。

等年轻男下车检查一圈，正式开车上了马路，

安全员就像是喉咙里塞了毛，一到转弯的地方，就开始咳嗽，咳得那叫一个明目张胆。

齐楚不由得捏起衣领子，挡住口鼻，生怕这安全员有什么见不得的传染病，

倒不是真的怕得病，主要是心里有洁癖。

一圈考试下来，年轻男以90分的成绩堪堪过了合格线，他感谢完教练，狠狠地对着空气打了一拳，看样子很高兴能够通过考试。

考试结束，这安全员总算停下了咳嗽，

他拿起保温杯，吸溜吸溜地喝了一口，然后往窗外吐了好大一口茶沫子。

齐楚换驾驶座，后座又上来一个男考生。

安全员说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好。”

齐楚回道，扭动钥匙，启动了教练车。

这安全员冷冷地瞥了齐楚一样，放下保温杯，手指在车窗上敲了一下，没吭声。

他的一只手放在摄像头死角，并拢着手指勾了勾，意思很简单：快点“意思意思”，

懂的都懂。

齐楚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根本没鸟这安全员。

他凭什么要给这个钱，这么容易的考试，还需要作弊吗？

很快考试广播响起，齐楚开始打灯考试，准确无误满分通过，他准备下车绕行，检查车辆。

齐楚的无所谓态度，让安全员心里很是光火，

当安全员的工资并不算高，但竞争的人却很多，

当然是还有别的路子搞钱呗。

他全靠这种潜规则的隐性收入，今天就收了快几千块钱，都顶得上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了，齐楚还是第一个不配合的。

这时候，安全员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他将身边那一侧的车门打开，伸出一条腿放在门缝里，齐楚走到了车门旁，发现安全员的小动作，心里冷笑，没说话，

只是拉住车门，就这么等着安全员将腿缩回去。

来之前，齐楚弄明白了考试的规则，自然不会轻易开口说话，省得被安全员抓住机会，判定成作弊。

安全员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前方，装作没事人一样，一直等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收回脚。

齐楚这才将车门关上，回到车上，开始上路。

后座的男考生发现了安全员的小动作，只是安稳地坐在后面，心里却有些愤愤不平，

这安全员做得实在太过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得出几百块钱来贿赂的，这是个很多人还吃不饱饭的年代，几百块钱有时候就是一亩田一年的收入了。

男考生家里条件一般，学车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人当司机，哪里来的钱来贿赂安全员。

上路后，安全员的喉咙就像是突然好了，也不再咳嗽了，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

这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辆小轿车，

慢腾腾地不走，堵在教练车正前方，安全员觉得机会来了，用眼睛盯着齐楚，眼神带着催促之意。

如果是那种普通考生，第一次上路开车很容易紧张，还真有可能在他的眼神催促下，盲目地超车前进，齐楚却懒得搭理他，手扶着方向盘，就这么等着小轿车离开。

安全员瞪了齐楚半天，见齐楚都不开车，也没了脾气。

他也只能搞搞这种小动作，用暗示的手段来操控考试，遇到齐楚这种“硬茬子”，就只能乖乖地在一旁老实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