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福山黑着脸指着乱葬岗上的尸首,眼神冰冷。
倘若秦氏真如这些少女一般,那他不介意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什么叫‘苏谨的门徒’。
捕头愕然,旋即横了他一眼:“你是外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说口音”,捕头冷笑:“秦氏的情况和这些女子不能一概而论,本地百姓都知道。”
童福山愕然。
“既是外地路过的旅人,切莫胡乱生事,办完了事早些离去吧。”
捕头轻轻拍拍童福山的肩膀,瞅了瞅他不着外衫的样子,再瞅瞅地上被男子衣裳遮住的尸首,叹了口气:
“多谢,但这扬州的事,不是你一个外地旅人能管的,听我的劝,没什么事早点走吧。”
童福山闻言,重新坐回地上,一言不发。
捕头也没有多事,等尸首都被收敛好了,默默带着人离开。
童福山心事重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乱葬岗。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早被李庸带着来了一处客栈。
“张林留下的记号,让咱们在这里等他。”
“好。”
童福山点点头,办好入住的手续后,独自一人回了房,将屋门紧闭。
直到夜深,张林才从灯火通明的街道出现,脸色古怪的进了童福山的房间。
“查的怎么样?”
张林轻轻吁了口气:“这秦家的事,倒还真的好打听,扬州本地人几乎无人不知...”
秦风,其父秦震,乃是原扬州商会会长。
而秦家在扬州本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门风甚正。
灾年接济百姓,平日架桥修路,在扬州的名声一向很好。
但秦震唯有一点,子嗣单薄,只有秦风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
建文二年年底,年方四十的秦震不知怎的,忽然染上一场恶疾。
这恶疾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哪怕用参汤吊命,秦震不出几日就去了。
秦震死后,秦风自然接管了秦家。
当时还是商会副会长的何尚君,和秦家一向交好。
在众人力挺他任会长的时候,他却力挺秦风接任会长一职。
盐商倒也理解,毕竟秦震当年救过何尚君的命,就他这身家,都是秦震带着一点点攒起来的。
秦、何两家是世交,何尚君帮着秦震遗子也没人好说什么。
秦风接任会长之后,也是意气风发,誓要带着扬州盐商,做出个样子来。
可惜,好景不长。
不知怎的,秦风一夜之间似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止人忽然变得憔悴无比,还暴躁易怒。
别说商会,他就连自己家的生意都懒得管,成日里不是青楼勾栏,就是留恋赌坊。
这样下去怎么有个好?
不到一年,秦家的家业,就被秦风败了个干干净。
原本门庭偌大的秦家,一夜之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连他的原配夫人,都连夜逃回了娘家,没几日就寄来放妻书,让他和离。
最后,整个秦家守在秦风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妾室秦氏。
童福山闻言,顿时觉得这事怎么透着这么蹊跷?
一夜之间憔悴无比?
暴躁易怒?
这事怎么听着,和先生讲过的那事那么像?
他点点头:“那秦氏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