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朱棣之所以这么能征善打,那可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小跟在这些杀神身后学出来的。
这些日子,朱棣在心中一直不停演算着。
若将郭英换作是自己,拿下保定后至少有好几种办法,可以打得靖难军很难受。
但郭英偏偏窝在白沟河一动不动,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不管了,看看再说。”
朱棣从舆图上收回目光,眼神扫向朱高煦:“高煦。”
“儿子在!”朱高煦立马挺直了身子。
“陈性善今日虽败,但并未伤其根基,我观此人立功心切,来日必围紫荆关,你且回去休养,养好力气准备来日大战。”
“是”,朱高煦点点头:“那儿子下去了。”
“去吧。”
朱高煦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营帐内回响。
营帐外,狂风呼啸,旌旗在风中激烈地舞动,仿佛是战争局势的不安写照。
姚广孝眼中带着疑惑:“如今局势复杂万分,生死成败皆在一念之间,
公子勇猛善战,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时机,您却让他撤兵休养,贫僧着实为此担忧,生怕错失良机。”
他说着,不时看向朱棣,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疑惑。
姚广孝双手交叠在身前,眉头紧锁,在营帐内缓缓踱步,一脸的忧虑与困惑。
“王爷,贫僧实在对您的布局感到费解,为何您突然让二公子撤兵?”
朱棣坐在案前,神色沉着,目光深邃,却不发一言。
良久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朱棣将一封信递给姚广孝:“大师,这是辉祖送来的密信,你一观便知。”
姚广孝接过信,细细读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
“王爷,您要一举吃下两路大军?
这...贫僧想来此事实在有些大胆,咱们的兵力、粮草、军备,真能支撑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朱棣的脸色愈发坚毅,想想即将面对的一场大战,握拳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栗。
营帐外的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洒了进来,照在朱棣的脸上,明暗交错。
他谑笑一声,似是自嘲,又似是在嘲讽对手:“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不还有谨弟给孤兜底吗?”
说起这个,姚广孝忍不住皱眉:“王爷,您就相信苏...驸马爷和太孙,真的就这么轻易的,甘心将皇位让给您?”
“难道您就不怕他们只是利用你,然后...”
朱棣神色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旋即又恢复了本来的神采:“我信谨弟。”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
朱棣指了指营帐外:“若无谨弟,咱们军中何来如此多犀利的火器?
更何况朱允熥那小子,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孙,就算他要求孤为其先锋,难道孤能不允?”
朱棣走到营帐门口,将大帐掀开,一缕清新的空气飘了进来,令人精神一振。
他轻轻将手背在身后,回过头微微笑道:“孤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谨弟若真有他的算计,那孤便认了,也算全了与他的结义之情。”
“王爷...”
抬起头,遥望远处湛蓝的天际,朱棣悠悠道:
“想当年,孤化名狄竺与谨弟结义之初,不过看中其才,欲以为己用,
却没想到,当初随手下的一步闲棋,如今却成了孤最大的仰仗。”
回过头,微微一笑:“大师,如今谨弟正在驱外敌、振中华,你我可不能在此猜忌盟友。”
说完往营外迈步便走:“大师陪孤走走吧,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怕是没这闲暇了。”
姚广孝轻轻拍了拍黑色僧袍,笑着起身:“谨遵‘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