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怎好让兰溪那个母老虎知道!
桑桑脸上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艰难道:“凝霜姑娘,咱们商量一下,刚才我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因为昏了头,您可不可以别记录在册让皇后娘娘知道?毕竟咱们奴才之间的事,怎好叨扰皇后娘娘……”
腮雪淡声吩咐,“这句也记下来。”
桑桑气得猛咳两声,还要再言,又怕再被记录在案,那话憋在胸口,憋得脸色涨红。
腮雪主动开口,替她解决了这份为难。
“行了,这会儿能正常说话了吧?这两日你都去过哪里?可曾见过什么陌生人?听到过什么陌生的响动?”
“我能去哪儿——”
桑桑一口怨气,还未吐完,又被她强行止住。
不能乱说话。
这会儿的一言一语都将成为芝兰殿的呈堂证供。
她垂下僵硬的脖颈,咽下那苦水,“那日被抓伤后,海棠院众人便闭门不出,来往的只有太医院脸熟的太医,再无其他异常,”
“记下。”
腮雪一边吩咐,一边打量屋内的摆设器物,眼神掠过那半人高的金蟾香炉的位置,停住。
秀眉蹙起,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躺在床上的桑桑见状,心头咯噔一跳,垂死病中惊坐起。
声音打结,“腮雪姑娘,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先带着您的人离开吧?”
她西子捧心,故作姿态,“这屋里人多了,我就觉得憋闷异常,呼吸都不得劲儿了,若把病气传染给您,难免不美。”
“等来日好些了,亲自去芝兰殿给皇后娘娘磕头。”
腮雪却指着那香炉道:“这里曾熏过什么香?”
她自小养在兰府,跟着兰溪长大,对香道之物也略有涉及,闻着那其中腥甜的味道,便知不是什么好玩意。
正统的香料,都是或淡雅,或中正平和的,绝不会如此甜腻齁人。
腮雪伸手去碰那香炉盖子。
桑桑顿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头也不蒙了,就连那被抓伤的伤口也没什么影响了。
毫无形象地从床上爬下来,捂住腮雪那蠢蠢欲动的手,涩声道:“腮雪姑娘,曾用过什么香料那是我的自由吧?皇后宫里的连这也要管?”
力度极大,压着腮雪的手,让她挣了好几日都没挣开。
腮雪心头的疑窦更深。
若说刚才心里还是好奇居多的话,那现在便是浓重的探究和怀疑了。
这桑桑……是否又不安分了!
“拦住她!”
腮雪直接叫来院中的兰家军,命她们将桑桑制住,她则掀开那金蟾的背部,手指捻向那燃过的香灰。
凑到鼻尖,嗅了嗅。
表情由疑虑变成惊讶,最后,则是冰冷的笑。
“玩的挺大啊?”
腮雪一脚踹翻那金蟾香炉,恼怒地下令,“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好好搜一遍!那些藏起来的腌臜东西全找出来!秽乱后宫……且看你到皇后娘娘面前要如何解释!”
越说,心头越怒。
恨不得也学二姑娘一般,一把火将这海棠院给烧了!
娘娘为了摄政王那个混账,伤心伤情又伤身,本就在坐着小月子,身子脆弱不堪不说,还不得安宁,得劳心劳力整顿后宫寻找二小姐的行踪。
这一对奸夫淫妇倒好,玩起了催情药的把戏,在这殿里用这等壮阳催情的熏香……
这熏香……明显是昨日用剩的。
伤成那般模样在床上还动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