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帕子,轻飘飘落下,覆在兰溪脸上。
“说,你这帕子哪儿来的?”
兰溪费了极大的精力,才看清那帕子上的模样。
声音迷茫起来,不知身在何处。
“这就是我的帕子。”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萧长卿的语气,隐带不耐,“本王问你帕子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你偷的?还是?”
“这是我亲手绣的。”兰溪如实道。
萧长卿骤然俯身,抓着兰溪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拖起。
素来清雅的眸子,此刻染上些戾气。
“你若再信口胡言,本王现在将你送到司空将军床上。”
兰溪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而起。
自己绣的帕子,要怎么证明?当场再绣一条给他瞧?她如今绣得起吗?
萧长卿真的痊愈了吗?怎么不傻了,倒像个疯子了?
兰溪气若游丝,切了话题,继续为自己求生路,“郡王爷想做皇帝吗?”
萧长卿盯着她那晕红的双颊,心头浮起一丝连他都无法理解的狼狈。
他强硬地开口,掩去心头的悸动。
“与你何干?”
兰溪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袖,借了了些力气。
“若郡王爷愿意,这皇帝可由你来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
兰家费尽心机才成权臣,有了如今的朝堂威望,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后族身份拱手相让?
兰溪趁自己还清醒着,喘着气,快速地同他博弈,“若本宫扶持你上位,你可否封本宫为太后,让我父亲荣隐退去,还我兰氏清名?”
萧长卿忍不住讥讽,“兰氏清名?兰氏女子从不入宫!自你嫁给萧烨那日起,你兰氏的清名早无了!”
兰溪面色一白。
她知道。
所以她才愧疚了两世都无法原谅自己!
萧长卿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绝色五官,嘲道:“可惜你生这么一副绝色之姿,却有这样一颗肮脏污秽的心思。”
“披着兰家的皮,做着弄权富贵的心思,真是玷污了这好姓。”
说完这话,心脏,又剧烈地疼起来。
萧长卿忍着那痛意,松开兰溪,任她重重摔落在地上,心脏处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他不禁有些惊疑。
其他女子的触碰,他只有厌恶。
唯有和这兰氏的对视,触碰,会让他心痛难耐。
果然是天生相克吗?
“罢了。”
他垂首,凤眸清冷疏离,好似与这深宫夜色,格格不入。
“你的事,本王懒得管,也懒得插手,多跟你待一刻便觉得烦。”
“你便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转身欲走。
蜷缩在地上,疼痛和燥热交缠的兰溪,见他欲走,心底便是一寒。
如今他们……已至如此地步了吗?
“等等——”
她叫住那渐行渐远的青色身影。
“你若恢复记忆,想必知道你父亲对你宠爱甚欢吧?若我告诉你,他并非病死,而是被人害死呢?”
“你想不想知道真凶是谁?想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
男子的脚步,如她所料地顿住。
他转身。
漫天灯火与月光之下,俊美如神诋的五官,泄出冰寒至极的冷气。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