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补偿这膝盖跪了一天的酸痛了。
玉媚儿心里想着,动作愈发轻柔,若蔓草有魂,必是她这般柔媚。
萧烨面色稍霁,“你有心了。”
玉媚儿忙道:“只要能帮到陛下,妾做什么都愿意的。”
萧烨顺着她的手臂,喝了一口。
入喉,味道诡异又酸辣。
萧烨表情再次阴郁起来,隐带质问:“这熬的是什么药?”
玉媚儿愣住。
她……也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那僵立在旁的太监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在安全的位置站定后,恭声道。
“回陛下,是牡蛎党参蝎尾汤,据说是养肾补阳的佳品。”
养肾。
补阳。
这两个字击溃了帝王的所有理智。
他一把抓过那药碗,狠狠砸在玉媚儿脸上,还嫌不够,伸出右脚狠狠踹向玉媚儿的胸口。
双眸充血,恍若发了疯的恶犬。
“你这个贱婢!”
跪了一天,亲手煮了这种玩意给他喝?
是瞧不起他了吗?是嫌他不行了吗?是恨不得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敏感又绝望的男人,抓起手边的龙枕,靠枕,玉佩,烛台……看也不看,统统往玉媚儿身上甩去,恨之欲令其死。
兰丞相可以嘲讽他。
谁让兰氏家大业大?
司空印可以嘲讽他。
谁让那是他在朝中的助力!他的得意帮手!
天下百姓……若真要嘲讽,他忍一忍,也能将怒意压下。
他是皇帝,应当胸中有沟壑,这些百姓不配让他动怒。
甚至……就连兰溪的嘲讽,他都能忍。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让兰溪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在他刚清醒过来时,给他这样一份大礼。
补阳汤?!
好。
好的很!
萧烨目呲欲裂。
“来人!将这贱婢给朕拖出去!褫夺封号贬为最下等的贱婢!扔进浣衣局!”
玉媚儿快吓傻了。
可身体上的那滔天的痛意远不如这句贬斥……更让她五脏俱焚如遭雷劈!
她顶着一身的淤青,爬到萧烨身边,死命地抓着萧烨的裤脚,惊恐又绝望地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陛下!陛下你听我解释啊!那碗药,它——”
“你还敢提?!”
萧烨怒到极致,一把锁住她的咽喉,看她的眼神,比看杀父仇人还要恨,淬满毒色。
“枉朕对你一腔真意,在你眼中,朕算个什么东西?!”
萧烨扬起右手,不要命地掌掴着她本就淤肿的脸颊,若手中有刀,他能将这个贱人当场凌迟!
打够了,心头的怒火终于卸去了一半,他才甩开这具残破的几乎要死在他手上的女人。
满眼厌恶,看都不愿再看一眼。
厉声呵斥一旁看呆了的太监。
“愣着干什么!拖走啊!”
太监张着大嘴,目瞪口呆,久久都合不上。
听萧烨一吼,唯恐自己变成下一个出气筒,忙将拂尘往身后一甩,拖着那宛如死尸的女子,拖出帝王的寝殿。
地毯上,滑出一道狰狞而鲜艳的血痕……
萧烨心头的怒火,又蹭蹭的涨上来。
一把扇翻那床头的烛火。
火焰撒野一般,几个呼吸,便吞没了那地毯和屏风,放肆的伸展着火舌,整个殿内,瞬间变成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