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绪失控的他,全身心都被怒气席卷,满脑子里都是要毁灭一切的念头,根本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他停了下了砸东西的举动,艰难压着翻涌的情绪,然后思索这声音主人是谁。
这时,那声音又再度响起,“曲墨凛,你冷静一点儿,我进来了哦。”
姜婉钰!
认出这声音的主人后,曲墨凛瞳孔顿时放大,眼里闪过些惊慌。
“出去,别进来!”残存的理智,让他大声呵斥姜婉钰。
他不想,也不能让姜婉钰看到自己这幅疯癫可怖的模样!
而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去伤害姜婉钰!
只是已经晚了,姜婉钰已经走了进来,还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出去,我让你出去……”
啪嗒一声,一个花瓶在离姜婉钰约莫一丈远的位置碎开。
姜婉钰被吓了一跳,不由的停了下来。
看着现在披头散发,满是是血,状若疯癫的曲墨凛,姜婉钰心头有些着急。
她悄悄拿出一根银针,然后柔声道:“曲墨凛,我只是来给你治伤的,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一边说话转移曲墨凛的注意力,一边靠近。
一会儿靠近后,她就给曲墨凛来几针,让他昏睡过去,这样才方便给他疗伤。
“你的伤势好不容易好转了,你可不能让我这么久一来的心血和努力付之东流啊。”
“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这才过去不到十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话一出,曲墨凛的理智又回来一些。
是了,他之前答应过姜婉钰,不会浪费她的心血的,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攥着拳头,死死的压抑心中那暴虐的情绪。
见曲墨凛冷静了一些,姜婉钰又靠近了几步。
“曲墨凛,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不想别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嘛。”
说着,她来到了曲墨凛的面前,温声细语的安抚。
“可曲墨凛,我又不是外人,我们那么久的交情了,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我狼狈的样子你也见过。”
她半跪着在曲墨凛面前,与他平视,“所以曲墨凛,你不必介意,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害怕你。”
“我知道,你是因为中毒了难以控制情绪,你是被那狗皇帝算计才会如此,这不是你的本意……”
在姜婉钰一声声的安抚下,曲墨凛的住进恢复理智。
他看着姜婉钰认真且温柔的眼眸,整个人顿时被一阵暖意包裹。
对姜婉钰的情谊顷刻间溢满,再也无法掩盖和收敛。
他心里有些发涨,喉咙干哑得厉害。
下一秒,他便突然伸手将姜婉钰拥入怀中。
姜婉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准备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而曲墨凛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被拒绝,又像是怕伤到她样子,让姜婉钰当场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曲墨凛见姜婉钰并未拒绝,心里一喜,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像是要将
她揉入骨血般,牢牢的将她梏在怀中。
但随后,他又突然放松了些力道,怕勒到姜婉钰。
姜婉钰回过神来后,神情十分复杂。
她抬了抬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曲墨凛,也没用银针扎他,只是轻轻搭在他的脊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墨凛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挖了我母亲的坟,把她的尸骨研碎,与陶泥混合在一起,制了一套茶具赏赐给了我,而那茶具上面都淬着毒。”
他的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怒气和杀意,一字一句、咬牙启齿的把这残忍又狠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婉钰听完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不寒而栗,同时也十分震惊和愤怒。
难怪曲墨凛的情绪会如此失控,这是个人都无法容忍。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盛元帝真是有够变/态,心理简直无比的扭曲!
若是曲墨凛不知道真相,真的用了这套茶具,那等来日被告知这些真相时,绝对会崩溃的!
盛元帝之前算计的那些事,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让曲墨凛崩溃癫狂。
他为什么还不知足,还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来算计和折磨曲墨凛?
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曲墨凛也是他的儿子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曲墨凛?
他都把曲墨凛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曲墨凛?
就在姜婉钰这么想着时,耳边又传来曲墨凛声音。
“我的母亲,死了都不得安宁,她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的发妻。”
“他害死她了还不够,现如今为了算计我,竟然还要将她挫骨扬灰,是我连累了她!”
听着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姜婉钰心里一疼。
她抱着曲墨凛,低声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那狗皇帝的错,他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