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凄惨,不止风霜。
李长明掏出的这么一点东西,现在是用作救命粮。
伍千里拿着吃食来到众人身前。
“尽量分给每一个人。”
“伤员优先。”
伍千里将罐头食物递给指导员梅生。
指导员梅生拿起了刺刀,准备破开罐头。
只是他微微眯了眯眼,发现自己的视力已然迷糊。
得不到药物治疗,在这刺骨般的冰天雪地,他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东西。
指导员眯了眯眼,散去眼前迷糊的视线。
他用那刺刀破开了罐头,伸着手指,抠出了罐头里硬邦邦的黄豆,大步朝着伤员走去。
“来来来!”
“这是我们在机场缴获的米军罐头。”
说着,指导员梅生就将那罐头往伤员的嘴里塞。
眼前伤员伸出断手的手臂推挡着说道:
“指导员,你先吃。”
满脸沧桑的指导员梅生顿时不满,故作怒意喝到:
“我让你吃就吃!”
“哪那么多废话!”
“张嘴!”
“这是命令!”
那伤员听到指导员梅生这般话语,终究是一口一口吃着黄豆。
“慢点吃。”
“小心这个豆子不要崩到牙齿啊!”
如果仔细观看着伤员,就会发现他的另外一只手是断的。
不是所有的子弹,只是简单地留下弹孔血痕。
重机***能够轻而易举击断骨头,打碎肢体。
断手断脚,都是常态。
更有甚者,尸骨不辨。
“二六五...”
“二..”
那一声声的编号汇报,还在继续。
三营长谈子为字字清晰,细细记录。
入朝的志愿军由于衣裳毫无标识,所以唯一能给予证明的,便是这战地记事本了。
可以说,这小小的本子,便是战士于此的唯一证明。
也是他们唯一的功勋荣耀。
就在这时,满面风霜的伍千里朝着三营长谈子为走来。
他靠在谈子为身侧,出声问道:
“说说..”
“你们怎么炸的桥?”
“用的什么战术?”
“炸的哪个部位?”
三营长谈子为面对伍千里询问,一口一口不停抽着烟。
烟在他的鼻息间徐徐散去。
过了好一会儿。
谈子为才出声说道:
“杨子,跟他们讲讲。”
“是!”
一位战士赶忙蹲在了地上,一手在身前雪地上画着,一边解释着说道:
“还是老招,声东击西。”
“我们二排在桥北侧面佯攻,拉枪线,堵枪眼,抑制重火力,分散敌人注意力。”
“桥南,一排在三排四排的掩护下,渗透桥面,执行炸桥任务。”
“可是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一排的战士在牺牲前,把炸药包送到桥面。”
“营长用巴祖卡,打爆炸药包..”
“就是火药量不够。”
“桥没炸塌。”
这个时候。
三营长谈子为突然插嘴出声说道:
“我们只有8个炸药包,一支巴祖卡..”
他抬头看向伍万里,伸手将记事本递出去,声音沙哑地说道。
“记住!”
“我军的战略部署已经完成。”
“切断他们唯一的退路..”
“让他们..”
“无路可逃!”
说完这一番话。
三营长谈子为一头无力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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