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陡峭坡上,有一个约莫两米来宽的突出石包。
石包后面,躲着三位满身鲜血的志愿军战士。
“火力掩护!快!”
伍千里撒腿扑向石包,拉着志愿军战士的身体就往下拽。
那志愿军战士双手死死抱着炸药包,不停吐着鲜血看着伍千里。
鲜血咕咕地从他嘴里流出,狂风一卷,转眼便在在零下三四十度中化为血晶。
就在伍千里争分夺秒抢救战友的时刻。
桥头,南侧。
穿插连三班正在吸引敌火。
但是他们才冲向高坡,斜坡突然轰地炸起一团冲天火光。
“嘭!”
“啊啊!”
一位志愿军战士的一条腿被当即炸碎,血肉血骨满天飞。
战士惨叫着,摔滚下斜坡。
“地雷!”
神枪手平河眼疾手快扑去,抱住断腿的战士,将其往下拖去。
“小心地雷!”
“咻咻咻!咻咻咻!”
满天尖啸从高处疯狂落下。
“轰轰轰!轰轰!”
“迫击炮!”
水门桥悬崖下方如水炸油,轰然沸腾。
“救人!救人!”
穿插连战士义无反顾向前冲去。
众人拖脚的拖脚,抓衣服的抓衣服,拉手臂的拉手臂..
不惜一切急速援救岌岌可危的战友。
“掩护!掩护!”
“把他背下去!快!”
一位抱着炸药包的战士连滚带爬,一声大喊:
“我是九连的,九连的!”
指导员梅生一只手拉在他的腿上,试图拖着他朝坡下滑去:
“挺住,挺住!”
“咻咻咻!”
“噗噗噗!”
成串成线子弹如流扫来,落在地上炸起成排成排的沙土。
弹流点在志愿军战士身上,炸起阵阵鲜血。
“唔啊!”
抱着炸药包的战士背部猩红,双目红红地看着水门桥,使用最后气力..
转身将炸药包推给指导员梅生。
推出这炸药包,他的身体便直挺挺躺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反应。
指导员梅生一愣,双目骤然一缩,顷刻反应过来。
他闪电般用身体扑向炸药包,抱着炸药包滚下小坡。
“砰砰砰!砰砰砰!”
重机***相继横扫,在地上炸起阵阵沙土,在尸体上点出阵阵血腥。.
“敲掉火力,给我敲掉火力!”
一处斜坡后,进行炸桥任务的三营长谈子为抬手一挥。
可他才挥手,重机枪弹流便如刀呼啸擦过他的手指间。
“噗嗤!”
两根手指血腥炸飞。
“唔!”
三营长谈子为一声闷哼,闪电般缩回鲜血淋漓的手。
他中弹了。
“营长!”
志愿军战士拉扯着三营长谈子为,将其拖离斜坡。
谈子为咬着牙用毛巾随意裹住残手,大声喝道:
“别管我,分头救人!”
“救人!”
“连长,检查完了!”
“快!撤!撤!”
“全体回撤!”
志愿军战士连滚带爬,匆匆朝着坡下滑去。
敌火停止,风雪凶狠。
冷风呼啸的水门桥悬崖下方,留下了一个个恐怖弹坑,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一次炸桥行动,失败了。
转眼。
来到距离水门桥千米地之处的悬崖山石之间。
这山石之间,雪地之中,七连和伤亡惨重的九连正在临时休整。
“二一六..”
“三零八..”
“四一二..”
“四二三...”
一声声话语悠悠回荡。
这些编号,代表着九连牺牲的战士。
大雪纷纷落下,轻轻吻在了战地记事本上。
只见一鲜红残手捧着笔记本,铅笔于风雪中艰难地来来回回。
三营长谈子为细细写下编号,面容苍白,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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