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姝柠赔罪?!”江绾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拔高嗓门尖声道,“我死都不要去求那个贱人!”
“你——”
薛兰拍案而起,手指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今之计,除了摄政王,谁还能帮她?!
不过是服个软认个错罢了,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就是学不会“能屈能伸”这四个大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要是离开邺京,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薛兰深吸口气,极度的愤怒过后语气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一会儿你就开始收拾东西,和萧云霆那个贫民一起去巴州,过你那粗茶淡饭,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皇子到那里能顾得上自己都不错了,我看他要是不管你,你一个女儿嫁靠什么过活!”
说罢,她对江远安屈了屈膝,勉强一笑:“侯爷,妾身累了,想先下去休息了。”
江婉泠说的话确实气人。
薛兰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她没少操心,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她。
如今事到临
头,她依旧执迷不悟,死犟不改,可想而知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会有多难受。
江远安拿过架子上的披风,帮她披上系好,温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明儿个我吩咐厨房,让他们炖点药膳给你好好补补。”
薛兰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有侯爷的关心,妾身再累都值得。”
对上女人那双妩媚天成的眼睛,江远安怔了一下,心里越发柔软,像是被蛊惑般,情不自禁地抬手拥她入怀。
“泠儿事本侯会再想办法。”
他想,他抱的人是他这辈子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见不得她难过,更不忍让她失望。
薛兰靠在江远安的肩头,听到这句话时唇角勾起,眼里尽是得意。
她根本不在乎他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保全泠儿,她只要泠儿能留在邺京,留在她身边,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回到花锦院,丫鬟喜儿诶了一声,暗道奇怪。
“屋子里的烛火怎么亮着,奴婢不记得点了啊。”
从宫里出来,夫人一直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待到现在。
寝屋的灯只有夫人在时才会点,这会儿怎么全亮着?
薛兰想到什么,心跳控制不住
地加快。
她压下眼里的惧怕,扫了圈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吩咐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带着他们下去休息罢。”
“是。”
喜儿挥了挥手,带着几人去了偏院的下人房。
薛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刚关上房门,背后一股劲风袭来。
她脊背僵硬,想躲却不敢躲。
身体骤然失重,飞出去时砸到了门旁的花架上。
“嘭——”地一声,巨响中夹杂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音。
薛兰趴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