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大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立于首位的萧承渊身上。
这位摄政王殿下听命于皇上,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人们私下都称他为皇上的走狗。
忠心不二,只听皇帝一人号令,闻到一点肉腥气就会扑上去。
这些日子他们也听到了点风声。
这疯狗一路嗅到了永安镇,破了少女失踪案,贩卖私盐案。
知道今儿个这早朝不同寻常,金銮殿的大臣各个都绷紧了皮,生怕触了皇上的霉头。
气氛如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得小心谨慎。
文国公捏紧了手里的朝笏,心脏噗通噗通地震颤。
他咽了口唾沫,余光紧盯着萧承渊。
萧承渊刑讯的手段,他早就有所耳闻,孙世荣落到他的手里,怕是讨不到好。
纵然他手里捏着孙世荣的软肋,他也半点都不踏实,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跳进了泥潭的人洗的再干净,身上也会有泥腥味儿。
文国公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吐了口浊气。
脖子上悬了个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既已经是刀下人,逃不掉了,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在皇上锋锐威严的目光中,他抬脚站了出去。
与此同时,萧承渊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启禀皇上,臣这里确实有两桩大事要奏。”
皇帝看着同时站出来的两人,眉心一动。
“你们两人都有要事奏禀,你说朕该先听谁的?”
聪明人都知道,皇帝只是随口一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结果萧承渊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的,顺着他的话直接开口,把文国公数落的狗屁不是。
“文国公一大把年纪了,人也絮叨的很,说的无非是那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事,那些事随便一个大臣都能处置的漂漂亮亮的,
也不知道他每次上奏这些事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是觉得皇上您太闲,有闲情雅致听他在这夸大其词?”
众臣听完,欲哭无泪。
这位爷嚣张狂傲到了骨子里,说话是半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他一张嘴,他们就开始提心吊胆。
之前有位大臣,升迁后第一次上早朝,结果被吓的犯了心疾,晕倒了大殿上。
皇上觉得他不堪大用,当即下旨把人贬了回去。
可怜那位大臣,不远千里而来,到最后连皇帝的脸都没看清。
皇帝猛拍了下扶手,沉声训斥,“老七,文国公是两朝元老,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休要胡言!”
萧承渊拱手,从善如流地应道:“是,臣知错。”
皇帝缓了神色,让他先说。
见是意料之中的处置,众大臣把心放回了肚子。
只有文国公低下了头,无人看到的地方,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两朝元老……
皇上对五大世家颇为忌惮,如今提起,不过是为了讽刺他。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国公府再没落他也是先帝亲封的国公。
这么多年,他这个刺已经扎到了皇帝的心窝,怎会轻易被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