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荷见沈秉呈神态自若,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往后退几步,不说话了。
沈秉呈这才扭头朝县令拱手道:“那在下且问县令大人,若有人当街辱骂群殴身负功名的秀才,又该如何定罪?”
县令一愣,眼神闪烁:“自然是杖责二十,关押十日。”
“既是如此,还请县令大人将陈浩源等人杖责二十,关押十日!”
沈秉呈拱手道:“在下要状告陈浩源、王玉成、罗宏宇、张平翰、向辉、徐天习等六人当街辱骂群殴在下,还请县令大人立案调查,加以处罚!”
陈顺被沈秉呈这等操作气得咬紧后槽牙:“你有何证据证明他六人当街辱骂群殴你?”
“当街之下,人
多势众,县令大人可叫人前来询问。”
沈秉呈神态自若,条理清晰道:“当然,若有人迫于权势不敢说真话,在下也相信县令大人有能力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
陈顺眸色微动,沉声质问:“那你当街行凶该如何定罪?”
“正当防卫,何罪之有?”
沈秉呈抬眸望向陈顺,语调淡淡道:“我朝律法有言,若遇逞凶斗恶者,反击至其身亡亦无罪。”
陈顺被沈秉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早就知道沈秉呈此人有些能耐。
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秀才竟如此能言善辩,即便被他这个县令问罪亦面不改色。
可付清荷都来了。
他便知道今日奈何不得沈秉呈。
但无论是想借机攀附陈通判,还是痛恨苏漫漫对他一双儿女的羞辱。
他都不甘心将此事轻拿轻放。
“县令大人,他胡说八道!沈秉呈胡说八道!”
陈浩源看出了陈县令的迟疑,咬牙道:“陈县令,你我一个陈字写不出来两个姓,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可莫要被沈秉呈这等宵小之辈蒙骗!”
陈顺瞳孔猛地一震。
听出了陈浩源的话中话。
他跟陈通判虽然都姓陈,却非本家。
他一直想以同姓氏为媒介攀附陈通判,奈何陈通判将他送去的东
西照单全收,对他的提拔请求置之不理,多年以来他痛恨至极又毫无办法。
如今陈浩源这番话总算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而陈浩源此人又嚣张跋扈,阴险恶毒,今日他若不按照陈浩源希望的做,只怕会被记恨。
若因此得罪陈通判,得不偿失。
陈顺心中很快有了计较,刚要开口,付清荷便淡声道:“陈大人,民妇劝你三思后行。”
陈顺神色一顿。
被架住了。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陈县令!沈秉呈当街行凶,所有人都看见了,你为何还不定罪!”
陈浩源见陈顺又迟疑了,龇牙咧嘴地怒道:“你没见我都受重伤了吗?”
沈秉呈神态自若地拱手:“陈浩源等六人当街辱骂群殴秀才,众所周知,无从抵赖,还请县令大人立案调查,定罪处罚!”
陈顺眼角抽搐,万分为难。
陈浩源怒吼:“沈秉呈,今日之事,本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秉呈淡漠道:“在下奉陪到底!”
苏漫漫咬牙,小步挪到付清荷的身侧,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小声告状:“娘,陈浩源羞辱我,扬言要我做他第五房小妾,夫君气急才对他动手的!”
“什么?”
原本云淡风轻的付清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