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只是懦弱一些,耳根子软了一些,眼睛却不瞎。
个中蹊跷他看得清楚,想想宴楚歌也是挺可怜的。
比起她立的功,殿前失仪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眼看元顺帝的态度送到,皇后脸色难看道:“陛下,惜月姑娘可是凤鸣台掌门的千金,她在盛京受了伤,这凤鸣台掌门万一追究起来……”
“蓝臻便是不追究蓝惜月的伤,孤也要与他追究纵女违背宗门规矩,肆意插手天启朝政之罪。
母后且放心,蓝惜月的责任,无人能帮其逃脱。
至于她为何会在如此敏感的节点上出现在盛京,孤亦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后仍然不甘心,拿蓝惜月的父亲来压凤玄冥。
“你要追究?”
皇后不屑道:“她父亲乃是凤鸣台掌门,你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掌门师叔,你能如何追究他的罪过?”
群臣皆神色不明的看着凤玄冥。
凤鸣台和苍山盘踞五洲大地,是大玄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即便他们都看得清楚,蓝惜月就是在耍赖抢宴楚歌耳朵功劳,甚至还想抢宴楚歌给凤玄冥治病的秘方,他们依旧在观望。
如果凤玄冥拿不出足以和蓝惜月父女抗衡的筹码,那他们就算对蓝惜月的一系列卑劣行径心知肚明,也会在凤鸣台向宴楚歌和凤玄冥发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替蓝惜月作伪证,从而将宴楚歌和凤玄冥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宴楚歌没有急着表态。
短短两个月之内,楼家倒台,西门家和南宫家也走向末路。
天启朝堂上因此出现了一大波的新人,这场大型权衡利弊的现场,足以让她和凤玄冥看清楚文武百官的立场。
也就是她保持沉默的这片刻功夫,凤玄冥亦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在场所有人的态度,而后凉凉开口,“母后只知道她是凤鸣台掌门的千金,却难道不知,孤亦是凤鸣台少主?”
倏地,皇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大臣们也是惊讶不已。
要知道,凤鸣台少主的分量可一点儿都不比凤鸣台掌门轻。
凤鸣台掌门听着威风,实际上就是给凤鸣台主打工的,可凤鸣台少主却是凤鸣台实打实的未来继承人。
甚至可以说,蓝惜月的父亲未来还能不能继续做凤鸣台掌门,都是凤玄冥说了算的。
“不可能!”
皇后决绝道:“你只是无崖子的一个普通弟子而已,他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继承凤鸣台?”
这个时代,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讲究个血缘传承。
自己的家业,哪怕自己无儿无女,也要传给宗亲子弟,让不相干的人来传承自己的家业衣钵,这是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
凤玄冥却冷冷看着皇后,“凤鸣台之主从来都只看机缘,不问血脉,这一点,母后你不知道,蓝惜月却是清楚的。
你与其在这里质疑孤的身份,不若问问她,为何要与你隐瞒如此重要之事?”
皇后闻言面上瞬间血色尽失。
她能屡屡在凤玄冥的底线边缘疯狂蹦跶却还能全身而退不是没有理由的。
除了用那点微弱的母子亲情掣肘之外,更多的是她了解凤玄冥,清楚她的底线。
可也正是因为她了解凤玄冥,所以很清楚凤玄冥根本不屑撒谎。
他说自己是凤鸣台少主,那便是真的。
她被蓝惜月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