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己摇头否决,“不,这样证明不了什么。
先不说鼠疫好不容易被治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主动让鼠疫来害人的。
便是真的治好了,怀疑我的人还是会说蓝惜月早就将治疗鼠疫的方子拿出来了,我能治好也不足为怪。”
众人都愣住了。
皇后颇为得意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冒领惜月姑娘治好鼠疫之功劳了?”
她身侧的蓝惜月也满意的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却不料,下一秒,就对上了宴楚歌冷静的眼神。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一直都承认鼠疫是我治好的。
倒是这位惜月姑娘,忽然说是我冒领了她的功劳,那自然该她来证明我这个冒领功劳者的罪名啊!
让我自证,岂不是有失公允?”
她说着,眼神越过众人直直看向穿着官服的人群。
“北堂大人,您是刑部尚书,最善断是非,判公道。
我记得,刑部的惯例也是这样吧。
刑部找到罪犯,搜集证据,证明罪犯的罪行,才向大理寺提交审判,可没有让罪犯自己搜集证据的道理,晚辈说的可对?”
刑部尚书北堂皓在查荣亲王父子谋逆案的时候就见识过宴楚歌的伶牙俐齿和敏锐的思维。
如今闻言更是眼前一亮,果断冲上首抱拳,“启禀陛下,太子妃说的是啊!
既然蓝小姐说是她治好的鼠疫,是太子妃冒领了她的功劳,那就该让蓝小姐证明这个指控啊!
怎能让太子妃自证清白呢?
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有样学样?
看谁不顺眼,就指控其一个罪名,再让其自证清白,一旦对方无法自证清白,就按罪论处。
可我们都知道,污蔑容易,自证清白却难。
若是人人有样学样,天启之司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北堂皓的一句话直接将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功力之争上升到了家国利益。
如此,大臣们也坐不住了。
大理寺卿立即站出来附和,“臣附议。
恳请陛下让蓝惜月拿出证据,证明鼠疫是她治的,否则,难以证明是太子妃抢占她的功劳。”
刑部和大理寺都是讲究逻辑的地方,在这方面,没人比他们更有说服力。
是以当北堂皓和大理寺卿这话说完,大臣们并未吭声。
元顺帝便也顺势道:“惜月姑娘,你看,既然你说是宴楚歌冒领你的功劳,那你便拿出证据来吧。
否则,难以服众啊!”
蓝惜月对这个结果似是很不满,但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本册子。
“治疗鼠疫的药方,乃是我凤鸣台百草堂古籍所载,书就在这里。
若非我求家父拿出古籍,她一个闺阁小姐会治鼠疫?”
她轻蔑的笑了一声,将书翻到某处,不屑道:“我听说朝中御医都被你害的信誉全无了,让他们看,想来你也不服气,那就让这位大人来看吧。”
蓝惜月傲慢的眼神巡视一周,递给独孤丞相。
“独孤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又是太子外祖,他亲眼甄别,你总不会怀疑什么吧?”
那轻蔑又傲慢的眼神让宴楚歌意识到,那古籍里或许还真有治好鼠疫的方子。
宴楚歌却只是平静的看着。
独孤丞相接过那本古籍,视线定格在某处。
眼神未变,看了站在身侧的圣文公一眼,才叹气道:“禀陛下,这古籍上所记载的药方,的确与太子妃用来治疗鼠疫的方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