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苏培盛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小太监手中有封书信模样的东西。
“禀皇上,内务府从一太监处查获了一封传给皇后娘娘的书信,是从甘露寺来的。”苏培盛恭敬道。
皇上伸手接过书信,展开查看,沈眉庄亦被这封信吸引了注意。
面色急剧变幻,直至阴沉如水,皇上一掌将那封信拍在桌上,大怒道,“放肆!朕的皇后,好得很啊!”
沈眉庄拿过书信,一眼便瞧见上面的内容,乃是甘露寺监寺静白,向皇后禀报,奉皇后旨意,已将莫愁处理干净,推下山崖,尸骨无存。
“皇上,”沈眉庄惊怒抬头,“皇后好狠毒的心思,嬛儿已离宫修行,情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皇后竟还不肯放过,要将嬛儿置于死地!”
皇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臣妾听闻,果郡王今日方才带着甄伯父与伯母入了京,二老蒙冤归来,竟都未来得及见女儿一面,嬛儿可怜啊!”沈眉庄哽咽道。
沈眉庄起身跪下,“臣妾恳请皇上,定要为莞嫔做主,让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惠妃,你先起来,朕自然会严查此事。”皇上沉声道。
“你用些晚膳便歇了吧,朕要到慎刑司走一趟。”皇上忽地起身。
得知皇上仍旧水米未进,甚至亲临慎刑司,亲自坐镇景仁宫下人的庭审,太后亦是急得焦头烂额。
次日清晨,皇上双目猩红地从慎刑司走出,不发一言地去上了早朝。
下朝之后,又一头扎进慎刑司,盯着审讯。
外面都翻了天了,延禧宫却并未受到影响。
这几日的事情,虽是超乎预料之外些,但到底是吓不到夏冬春的。
夏冬春下了命令,延禧宫里的人最近都要谨言慎行,无事不许出延禧宫,亦不许与旁的宫里的人私下闲话,若有违者,即刻逐出延禧宫。
内室里炭盆烧得旺,一片暖洋洋的,几个丫头正带着弘旻与琼微玩耍,夏冬春坐在桌前吃着果子。
白果凑上来,皱着眉问道,“娘娘,那封信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若有差错,早便有了,还须等到今日?”
昨日午后,她寻了吉嫔,打听到后宫里还有哪些是皇后的线人,且今日出宫了的,随后便将一封写有“皇后亲启”字样的书信交给了她,吉嫔当即便心领神会。
“你也入宫五年有余了,怎的还是这般胆小?那封信不过是加把火罢了,无伤大雅。”夏冬春淡淡道。
“奴婢自小便胆小些,小姐是知道的,若此次皇后当真获罪,日后咱们便无须行此冒险之事了。”白果心有余悸道。
“人若不犯我,我何须犯人?只求这次的事,能够让皇后彻底倒台。”夏冬春亦皱起眉头,这样的日子,她亦是厌烦的。
“那狠毒的妇人,统领如今赋闲在家倒不必说,二公子如今每到阴雨天,旧伤处便隐隐作痛,苦药都喝了一马车了,也不见好。奴婢当真是心痛。”白果恨恨道。
夏冬春又何尝不心痛,虽是每每兄嫂来信,从未提起过二侄子的伤势如何,可有后遗症状,但玉莘是每月里都要回府的,稍一打听便能得知。
她常常觉着对不住兄嫂与侄子们,因着宫里的纠葛便牵扯到了他们,是以她才会费尽心思,寻了惠妃与敬妃联手,兵行险招亦要与皇后较量一番。
慎刑司也审了好几日了,那件事,也该露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