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十五,皇上留宿景仁宫。
刚入夜时分,皇后备下了晚膳,与皇上一道用膳。
用膳时,皇后惯会与皇上如同闲话家常般,说说最近宫里的情况。
“四位新人入宫已有近两个月了,不知皇上可还满意。”皇后贤惠道。
“嗯,那刘常在果真如你所说,颇通诗书,才情上佳。”皇上随意道。
“所以皇上最宠她,也是那刘常在的福气。”皇后笑意盈盈道。
“李答应也甚为贴心,只是却是空有美貌罢了,若是能多读些书,便可称才貌双全了。”皇上略有遗憾道。
“人无完人,才情上佳,容貌出色的女子,终究是少有。臣妾改日便交待李答应,闲来无事便多读些诗书,只当稍做弥补吧。”皇后温声安慰道。
“大可不必如此,凡是才情上佳之女子,皆是自小便通读诗书,十数年的积累,方能博古通今,非是临时抱佛脚可做到的。刘常在与云常在也算是才情出众,但论起博古通今,终究还是差上许多。”皇上沉声道。
“那臣妾便无法了。”皇后惋惜道。
待用过晚膳,皇后梳洗过,见皇上执了本书在灯下读着,便抬手为皇上添了杯茶。
“皇上,臣妾今日见祺贵人,气色还是差些,太医说,祺贵人日日提心吊胆,便是有再好的药,疗效也会大打折扣。臣妾想多嘴问一句,关于鄂敏的案子,皇上可有想法。”皇后小心翼翼道。
而后又添上一句,“臣妾看着祺贵人如今日渐消瘦,着实心疼。”
“鄂敏一案,虽证据齐备,但有些细节还有待商榷。”
“臣妾听闻唐御史参鄂敏的罪状还有一条诬告同僚,便是当日的甄远道……”皇后沉吟着开口,便见皇上皱了眉头。
“臣妾虽不懂朝政,当日甄远道一案,分明也是证据确凿,大理寺多番审查,经数位官员之手,又何来诬告之说呢?”皇后说完,见皇上并未动怒,便又接着开口。
“皇上当日体谅甄远道年事已高,特意恩准他们一家,只须流放宁古塔,不必给披甲人为奴,已是留了情面,如今甄远道一家已在宁古塔待了近两年,只是报还君恩罢了。”
“你是这么想的?”皇上忽地开口问道。
“臣妾不懂朝政,但亦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况且皇后如此厚待甄家,即便是鄂敏当日参奏甄远道,其中证据有假,皇上与文武百官皆是受了蒙蔽。但无论如何,臣妾都认为,甄远道一案算不得诬告。”皇后继续道。
皇上沉吟不语,皇后忙起身请罪,“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最近亦在考虑此事,鄂敏是欺君,但甄远道亦不算冤枉,但他年事已高,在宁古塔吃了两年的苦,也够了,朕决定派人将甄远道一家接回京城安置,鄂敏的罪行,近日便会定下,昭告朝臣。”皇上沉声说道。
“如此,臣妾便安心了,祺贵人也不必日日再提心吊胆了,只不过,皇上还是要好生安慰祺贵人。”皇后温声说道。
“嗯,此次祺贵人着实颇识大体,从未因她父亲之事,给朕添乱,算是有些长进吧,朕亦不会因为鄂敏之事,而难为祺贵人,让她放宽心便可。”
“天晚了,歇下吧。”皇上起身道。
只是还未等到鄂敏的罪行定下,宫中又传出了消息。
祺贵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敬妃等人皆是一惊,皇上却是龙颜大悦,流水的赏赐送到了储秀宫,皇后更是停了她的请安,命她好生静养。
夜里,敬妃,惠妃,吉嫔齐聚夏冬春的延禧宫,沈眉庄与敬妃二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