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对小主绝无二心,只是小主如今得宠,若是能够早日怀上龙胎,才算有所倚仗啊。”
“你又不是不知,皇后每次都送来避子汤,即便我耍了手段,怀上龙胎,皇后也不会让我生下来的。”安陵容眼中浸满了哀伤。
“可是小主,没有孩子,便无所倚仗,一直受制于皇后,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宝鹊痛心道。
“如此,我至少有宠爱,之前我一无所有,困在宫里,只有皇后肯提拔我,我若不能为她所用,只怕连这点恩宠也是奢求。”
“日后这些话不必再说,旁的话,也要避着些燕心。”
“奴婢知道了。”宝鹊无奈道。
安陵容思绪飘远,想起刚入宫的那一年,那时她拥有的,许是今生再难染指过了。
想到甄嬛,安陵容心情越发复杂,这数年来一直风光无限,独得圣心的莞嫔,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
想起往日在碎玉轩的委屈,她或许该高兴甄嬛的下场,可是她却明确感受到心中的沉痛。
安陵容得宠,前几日皇上下旨,复了她谨贵人的位分。
夏冬春知晓,安陵容已然尝到了跟随皇后的甜头。
入了四月,风也越发柔和起来,不冷不热,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
年妃的胎果然未保至足月,如今也才刚够八个月,便发动了。
翊坤宫里都是皇上的人,夏冬春也不免有些担心。
民间常说“七活八不活”,想来宫中不少人都等着看年世兰是否能成功产子。
玉莘却说:“在足月前,胎儿在母体存活的时间越长,身体便越发康健,‘七活八不活’也并非如此准确。”
夏冬春稍稍安定了几分,年妃此次若能成功生产,宫里又该几人欢喜几人忧啊。
皇上忙完了政务,便赶去了翊坤宫等着。
皇后本想夫唱妇随,也到翊坤宫里坐镇,谁知竟被皇上撵了回去。
自莞嫔离宫后,皇后甚至有些错觉,她有时会觉着,自个儿与皇上之间,除去了甄嬛,便才像夫妻。
年妃难产,万分凶险,苦苦挣扎一日,终于在入夜时分,产下一名瘦弱的皇子。
皇上大喜,当即赐名福慧,太后亦派人前来探望。
而后又有皇命传出,年妃生产伤了身子,便坐双月子,出月子之前,任何人不许打扰。
年世兰着实受了好一番苦楚。
怀孕时便常胎动不安,自个儿也尤为辛苦,便一直卧床休养,谁知胎儿保至六个多月,情况越发不好,只得烧艾保胎,堪堪保至八个月。
太医早就断言,年妃此胎至多保至八个月,再久只怕损伤母体,甚则母子俱亡。
无法,只得保至八月,提前催了产。
即便如此,年世兰亦难产了一日,在产房苦苦挣扎了一日,其间几次想要就此作罢。
终于,生下了皇上的九阿哥之后,强撑着看了孩子一眼,便沉沉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