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痛恨乱党作恶,在肃清乱党,整顿朝纲时,曾命百官各自写诗痛骂乱党及其余孽,在同僚争先恐后绞尽脑汁,作诗以表清白之时,甄远道竟拒不写诗,只推说是文笔拿不出手,惹了皇上几次当朝申斥。
夏凌云还打探出,甄远道曾私下与人讨论,皇上对敦亲王一案中,敦亲王家眷及子女的处置太过严苛,不近人情,不应赶尽杀绝,而应多加安抚。
夏冬春听完白果转述的这些,心中五味杂陈。
甄氏满门的悲剧,只怕要重演了。
甄嬛陪伴圣驾已久,不会不知皇帝疑心慎重,但在年羹尧一族落败之后,仍旧插手政事,且也多次替乱党求情,此举已是甚为不妥,每每听及甄嬛提起,夏冬春便是心惊肉跳。
如今又听闻甄远道如此刚直不阿,这何尝不是一个短处,一个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的短处。
过刚易折的道理,在官场中尤为适用。
也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她连甄嬛的人生转折都无力阻止,又何德何能插手前朝之事呢。
想通这一层,夏冬春也不再纠结,只是在闲暇时,到底去碎玉轩坐了坐。
这一去不要紧,正好赶上晏贵人也在碎玉轩做客。
晏贵人见是夏冬春,礼数周全地行了礼,便拉着夏冬春一道闲聊起来。
一来二去的,晏贵人便说起,幼时进山里打猎,遇见过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那道士见她有些悟性,便教了她两招相面之术,说的神乎其神,煞有其事,甄嬛起了好奇,夏冬春却笑而不语。
“莞嫔姐姐,不若我给你相面如何?”晏贵人道。
甄嬛欣然答允。
夏冬春静静望着二人,她很期待,晏贵人能说出些什么来。
“观姐姐面相,额头饱满,颧骨略高,太阳丰盈,中庭长直,下庭方圆,姐姐此生,贵不可言,觅得贵婿,儿孙有望,是万里挑一的好面相,只是有一点……”晏贵人忽然沉吟道。
“只是什么,妹妹但说无妨。”甄嬛略带紧张地问道。
晏贵人煞有介事地拉过甄嬛的右掌,几番摸索划拉,半晌才开口:“姐姐有一灾厄,近在眼前,若能平安度过,便是富贵无匹,荣华坦途,若是不能,只怕祸及族人,且有伤儿女。”
“如此,可有何破解之法?”甄嬛略显急切,似是被晏贵人唬住。
“破解之法自然有之,只须万事谨慎,慎之再慎,远离她人物品,若有大事,提前预备,再三审查,避免疏漏,此灾可解。”
“妹妹此言当真?”甄嬛问道。
夏冬春饮了口茶,亦是怪异地瞧了晏贵人一眼,随后掩下异样,继续听着二人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