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臣妾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请皇上据实相告,当初臣妾失掉的那个孩子,真相到底如何,是否当真是端妃谋害臣妾母子,还是皇后?亦或是……皇上?”年世兰哀凄地望向那个男人,渴望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朕吗?”皇上斥道。直直的注视着年世兰,眸中的冰冷似是要溢出来般,似乎整个大殿都更冷了些。
“那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虽与他只有三个月的母子情分,但那也是臣妾的骨血,皇上,臣妾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吗?”年世兰哽咽。
“端妃……是无辜的。”皇上无奈地闭上眼,沙哑着声音开口回答道。
“无辜的?”年世兰不可置信地问道:“那这么多年,臣妾都恨错了人,报错了仇?无辜的……哼……哈哈哈。”年世兰苦笑道。
殿外提心吊胆的颂芝再也按耐不住,假装送茶推门入内,却见到年世兰如此痛苦的模样,忙放下茶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她。
“你既已知道真相,又何必再来问朕?”皇帝眼中的不耐越发明显。
“是臣妾不死心,只愿相信皇上,没想到……没想到……”年世兰无意识地摇着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那欢宜香呢?皇上赐予臣妾独用的欢宜香……”年世兰眼中仍盛着些许光芒,略带期待地望着皇上。
皇上沉默,冷着脸闭上了双眼,默认了。
“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年世兰听得此言便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她一夜未曾合眼,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沈眉庄略带讽刺的话,她不信,也不敢信,多年来仰慕倚仗之人,她的夫君,竟是她十数年来痛苦与折磨的始作俑者。
自成亲之日起,专房之宠,荣耀尊位,耳鬓厮磨,执手之约,只为了利用她的母族。而后她身怀有孕,便薄情寡义,谋求算计,口蜜腹剑,盛宠捧杀,毁了她的孩儿,一步步坏了她的身子,使她始终不能有孕。
而她年世兰,自嫁给他那日起,只想与他相濡以沫,携手白头,以他忧为己忧,以他乐为己乐。即使他身边新宠不断,处处留情,她仍是夜夜在翊坤宫翘首以盼。哪怕他日日宠幸她人,她也愿在这空旷寂寥的宫殿里苦等。
她多么想有个孩子,与自己夫君的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她与心爱之人的骨血,会长的像他又像她,于是她求遍九州名医,喝遍天下苦药,彻夜以泪洗面仍然未果。
未料想到头来,是她的丈夫,断了她这一生的念想。
这么多年来的情意与时光,终究是一场空。
“那这十几年来,皇上可曾有过一刻,对臣妾有过真心?可曾有过一刻,如臣妾心疼皇上般,心疼过臣妾?又可曾有过一刻,想念过臣妾腹中那个孩子,那个被皇上亲手结果了的孩子?”年世兰良久回过神来,抚着心口,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帝闻言恼怒地将手中的佛珠掷向年世兰脚下。
“朕是君,年家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年氏,你僭越了。”皇帝扬声怒喝。
一旁的颂芝见皇上已然动怒,忙跪下磕头,请皇上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