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记者的男人?”
他终于放下戒备,自己开始主动问起齐沙的事情。
“对!”齐沙回答。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能不能帮我回趟老家,看看我妈?告诉她,我当年杀那个人也是为了她不被欺负!”
齐沙有些动容了,再十恶不赦的人,在母亲面前都是个孩子,就算他与全世界为敌,他都希望得到母亲的谅解。
“好!”
齐沙的回答还是一个字。
“高致远说他在广州杀了人,所以才躲到黑煤窑里的,那个记者过来暗访的时候,他也就看了一眼,觉得面熟,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后,才把我们叫起来的。”
“他为什么选择离c市这么近的煤窑?”
“离家近,灯下黑!”
齐沙这才恍然,逃亡中的高致远,以为得手了,所以身负命案,更不敢回家了,但他的确挺聪明,在广州作案,逃到家乡藏身。
这说明,也许高家人知道他就在这里,说不定在暗中接济。
他认出了方语,又跟踪到医院发现齐沙还活着,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齐沙,就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方语下手了。
他的目的很明显,杀不死齐沙,也要他锥心刺骨的痛苦。
只是这一次又让高致远逃走了。
告别死刑犯,齐沙就迅速去了高家大院蹲守,最起码监视高父高母的行踪,然后顺藤摸瓜。
高家就这一根独苗,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包庇他。
高致远显然不会这么笨,去自投罗网,他在黑煤窑察觉不对后,趁乱就离开了那里。
在他看来那些人真是笨,还心存侥幸,觉得只要死不认账,就能对抗法律的制裁。
高致远始终躲在暗处,因为他知道,从刘米被齐沙救走后,他就见不得光了,这一切都是拜齐沙所赐。
“刘米这个贱人,还说自己跟齐沙没有一腿儿?打死老子也不信!”
高致远埋头在一家小面馆吃饭,他一边吸溜着手擀面,一边想着他这一年多的逃亡生活。
“狗-操的齐沙,竟然还活着,那老子就让你生不如死!”
高致远恶狠狠地对着一碗面发泄,仿佛自己吃的不是面,而是齐沙的血肉。
面馆里都是干苦力的人才回到这里来吃饭,大家忙于奔波劳碌,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旁边的人。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劳碌命,甚至在同类的脸上看不到希望。
所以填饱肚子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高致远也难得能有一刻放松下来,享受食物带来的饱腹感。
在逃亡的路上,偷过村民的红薯,生吃过玉米,饿极了也吃过老鼠肉,对生的渴望是人的不能。
只是现在还在风头上,高致远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高家,只好偷偷打电话给家里,让他们给他送点钱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