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双眸微眯,却并未透出不悦来,更多得是一种想要知道后续的兴味。
茜雪垂眸看着眼前的胸膛,福至心灵般轻轻抚了抚,“少爷,您莫要动怒。”
景煜唇角微扬,抬手扣住了茜雪的手腕,“新学的?”
茜雪有些懵懵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咋想的,反正就是做了。
见她这副天真懵懂的样子,景煜呼吸发紧,将人猛地往怀里一带,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茜雪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脸颊也跟着微微涨红。
景煜用下颌抵着茜雪的发顶,双手环住她的腰肢,让她整个人都嵌在自己怀中。
“你若是真的担心庶出对孩子有影响,将孩子记在嫡母名下,也就如同嫡出一般了。景轲不就是这样吗?”
茜雪想了想问道:“可是,三少爷记在夫人名下,是因为三少爷还小的时候就没了小娘,夫人怜惜才养在身边的。”
她说着说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之感。
“记在嫡母名下养育之事,与生母是否在世无关,这点你无需担忧。”
茜雪听着这话,先是点点头,随后便察觉到其中的不对。
“您是说,若是奴婢有了孩子,也要送去主母身边养着吗?”
她望着景煜,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她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孩子若是能记在嫡母名下,会让孩子有个好前程。
但是,又有些不甘心,那分明是她的孩子,以后却要同自己时时分离,见面怕是都只能是特殊的日子才行。
一想到自己同母亲分别时候的痛楚和思念,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受得住同自己的孩子分离的苦。
景煜却对茜雪的这个问题觉得奇怪,多少人巴不得把孩子送到主母膝下养着,好抬高孩子的身份,她又在纠结个什么劲?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解释着。
“齐六小姐不论是写文作诗,亦或是针织女红,都是极为出色的。人情往来,治家理事的本事亦是不俗,能得了她的言传身教,对孩子自是极好的。你这是觉得不妥?”
景煜每说一句,就仿佛在茜雪身上扎了一刀,胸中苦闷翻涌,嘴巴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景煜越是夸赞齐六的出色,便越衬托出她的无用,仿佛她就是个只负责生育孩子的工具。
在孩子的的教养方面,她竟是一丝一毫的作用都起不到,哪怕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她的目光中盛着哀伤,理智却又在肯定着景煜的话语,她的出身,她所学的一切,又拿什么跟齐六姑娘比呢?
景煜见她不出声,以为是怕齐凌璎苛待了自己的孩子去,便软声安慰着她。
“孩子们不论怎样,都是要唤齐六一声母亲的,她总会用心教导,断不会刻薄了他们去的。”
刚刚的自我洗脑被这句话撞断了弦,是啊,她亲生的孩子,最后要叫别人母亲,而她,只配当个小娘!
长久的不甘愿和委屈,这些年一直被人踩在脚下的自尊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她缩了缩身子,从景煜的怀中滑了出来。
在景煜不解的目光里,抬眸同他静静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