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伽自然记得自己一直以来在教会中宣传的教义,他在上一任教皇过世之时就向众人宣传过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家。宣传中说在那个国家内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分别,没有物与物之间的分别。
“所有人最终都能够享有同等的权力,没错的,这是我向我师傅许下的诺言。对了,你知道五十年前的争夺之战吗?”
诺伽突然提起了当年阿罗特与巴伦西亚之间发生过的争夺战争,般若对那段历史虽有些了解,但也并不是特别清楚,因此他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不免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也是,那个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当年从天上落下了一颗流星,书里说流星被阿罗特人拿走了,他们在坠星的位置建造了一座神殿,并取名为时间神殿。而当年发生的争夺战正是因为流星之中藏着的那把剑。”
般若一听到“流星”这两个字,他立马就想起来了书中说过的故事,他立马开口道:“这个我知道,就是阿罗特的圣剑,流星。”
诺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确实是书中的故事,那段描述甚至欺骗了阿罗特的王族。只有柯蒂利亚城的人才知道,真相并没有这么简单。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眼下的局面,我不妨和你说点东西吧。流星中藏着的剑名为龙之牙,而阿罗特的圣剑不过是用那颗陨石制成的罢了。”
般若不再说话了,他不明白诺伽和他讲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其实当年和龙牙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段预言。当高塔升起,泥沼淹没大地,黄沙漫天之时,巴伦西亚的英豪将举兵对抗南方之侵蚀。”诺伽说着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他继续开口道:“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动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这场战争是必然的,是无法逃避的存在。所以我再问你一遍,在你的眼里,宣战究竟意味着什么?”
听完了诺伽的话,般若一改之前的说法,他说道:“这么说,这是一场自卫之战?”
“不仅如此,这也是一场解放之战。我们不知道战争将在何时爆发,倘若所有人一直沉浸在那紧张与恐惧之中,不必阿罗特人动手,巴伦西亚恐怕就已经四分五裂了吧?而在解放之前,我们不仅不能让大家知道真相,并且在某些必要的时刻,牺牲一小部分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没有牺牲就没有成就,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所以为了和平,我们就必须得经历战乱。消灭对手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家带来幸福,是这个意思吗?”般若继而问道,他说着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何一定要将阿罗特人当作对手来看待,如果大家一同阻止预言的发生,那岂不是更好。
“可这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般若,我问你,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自由吗?”
如此深奥的问题是般若不曾想过的,他所想的就只有“人只要去争取便会有自由”这样的话题,可是绝对的自由究竟是什么呢?在让这个问题成立前,首先得确定的是自由究竟有没有绝对的这样的说法,可般若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圣人。世人均被自己的欲望所禁锢。如果一旦给所有人自由,就等于没有自由。”
诺伽说了一些让般若感觉十分矛盾的话,在般若疑惑的同时,诺伽对刚才的话语做出了解释,他说如果所有人都有了绝对的自由,那么必然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这剥削小至身体,大至生命。
“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想要让大家拥有绝对的自由。我希望所有人生活在绝对公平的国家之中。或者说到那时,巴伦西亚已不再需要以国家的形式存在,不依靠律法,人人皆能与圣人一般。天下大同,至仁义,道德的最终境界。”
诺伽此话就是他一直以来在教会中宣扬的教义,可般若在经过了刚才那矛盾的洗礼后,他不禁嘀咕了一句,“可是听您最开始说的,这不是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情吗?”
般若此话一出,诺伽立马盯紧了他。般若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正当他想要道歉时,诺伽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你会这样想是正常的,毕竟让世人放弃自己的欲望,放弃想要踩在别人头上的野心进而甘于奉献,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可是正如我以前说过的,奉献是幸福的,当所有人都是奉献者的时候,所有人同样的也都是受益者。”
诺伽话毕后,般若也从宏观上设想了一下对方提出理念下的世界。在想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这一段话后,般若的思绪变得豁然开朗了,他意识到诺伽是正确的。
在安静之中,诺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说道:“而战争只是第一步,其后为了理念的实现,我们必须消灭王族,消灭特权。因此在那之前,你得先考虑好究竟应该为谁效命。”
般若愣住了神,在诺伽那深邃的目光下,他不敢出一声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