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说着慢慢坐倒在了地上,菲达克斯城那群人给他的时间是三个星期,如果他被困在了这里,那么那边的人一定会误以为他逃走了,如此一来,夏和罗曼都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飞羽开始痛恨起了自己,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偷吃那些贡品,可能现在的情况就会有所不一样了。
四周的空气变得安静了下来,在寂静中,飞羽听到了异样的呼吸声,那显然不是他的声音。
“这里还有别人?”飞羽如此想着便看向了四周,这时他才发现这间屋子和隔壁的屋子是连在一起的,只不过两间屋子的中间设置着一道铁栅栏。
“喂,有人吗?”飞羽走到了栅栏前喊道,这时隔壁传来了一男子的笑声,那笑声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变为了阴冷。
“你?我听到了,就是你打乱了这场祭祀?外来者。”
男子说着看向了飞羽这边,借着微弱的光芒,飞羽见到了对方。这人被安置在一个木桶之中,就只有头部暴露在木盖上方。此人的长相和村里的那伙人一样,皮肤皱巴巴的,都是十分苍老的模样。
木桶那刺眼的殷红让飞羽感觉到了一阵后怕,他疑惑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三十多年,这里从没有来过外人,你还是第一个。一来就打搅了那老怪物,不过也是,本来就没有什么起色,还执意这些做什么呢?”男子说着说着再次失心疯地笑了起来,“真是一群白痴,蠢货!来不及了,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换做是任何人在见到这样的景象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是疯了,但对于飞羽来说他不能这么认为,因为对方是他唯一了解这个村子的途径。因此飞羽没有顾及此人的疯言疯语,他试探着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这场祭祀对你们很重要吗?我很抱歉打搅了你们。”
可飞羽还没说完,男子却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在和谁说话?我?”男子说着突然变为了恳求的语调,他哀愁道:“麻烦你去救救她们吧。那对姐妹,你来的路上看到了吗?”
姐妹?可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飞羽连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关系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被按在了地上,要说姐妹的话,飞羽压根没有见到。想到这里,飞羽摇了摇头。
“哦,我好像明白了。”男子突然死死地盯着飞羽看着,“我知道你怎么骚扰她们的了,妹妹与你同在。我能感受到她。姐姐今晚会穿上妹妹的嫁衣,孤孤单单地一人走进水塘里,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片该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沼泽!”
男子的一惊一乍把飞羽给吓到了,他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见飞羽不出声了,男子突然停下了责骂,他的眼神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他再次发出了哀求的声音,可这一次飞羽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绝望与无助。
“拜托,求你们不要拿走我的嫁衣。”
“不是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飞羽暗自想道,他慢慢退后远离了栅栏,在即将返回到屋子的角落时,那男子再次怒吼道:“你躲什么?你跑不了的!她快来了。”
飞羽坐倒在了地上,他知道另一边的疯子根本就靠不住,他必须得靠着自己的能力逃离这里。
可隔壁的男子也就只是安静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看不到飞羽的身影后,莫名其妙地哼唱起了歌曲。
从男子神志不清的言语中,飞羽依稀能够听到“审判末日”,“尸山血海”,“神明颤栗”,“盛世溃败”等词汇。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民谣。
“人鱼的尾巴,拍打着干涸的水面。树根从泥沼下裸露了出来,漆黑的树皮上长满了她的鳞片。那是鳞片吧?是眼皮吗?好多好多眼睛,白色的,一眨一眨像是星星一样。它们掉下来了。”
男子唱着唱着睡着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他沉重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