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想要将镜子擦干净,妄图与现实对抗。可刚伸出的手指在碰到镜面的一瞬间却又落空了。至此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不要去。”她蹲着,将脸埋进了自己的双臂中,并哭喊道:“别去。。那里。。。”
能在大家的面前哭泣是一种幸福。有的人没有这个权利。他们只能在独自一人时才能爆发出自己的情感。她的耳边出现了另一个声音,那和风声不同,那声音来自于她的内心,它嘲笑道:“难道就只配笑吗?”
“我,只记得。。。嘴角扬起,眼睛向下弯,露出这样的样子,别人就会。。。认为我很好。。。只是那样。。。罢了。其实,我甚至连笑,都不会。。。”
“何时开始这样的呢?”声音继续质询她。
“何时呢?是啊。何时呢?或许那人夸奖我很漂亮的时候吧。”
在不愿被挑开的记忆深处,她见到了那时的场景。那名令她作呕的男子在明晃晃的大厅内跑来跑去,边跑边喊着自己不想读书。为此,她的父亲命令她陪着那人念书。在见到对方第一眼时,她便感觉到了从他眼里传来的恶意。
“你真漂亮。”他对她说道。
初次见面,她十分礼貌。也很天真,很善良。她以“谢谢”回应了对方的“好意”,结果换来的却是灾难。
“一个是看马厩的马夫之子,一个是将军的女儿,能在一起吗?简直太可笑了。”黑暗中的声音对他说道。
可他却没有将这话听进耳朵里。
“别去!别跟着过去!”他朝着面前的背影伸出了手,并使劲呼喊道:“快跑!快!”
两人相隔数百里,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可情感十分奇妙,思念让他们跨越了物理的界限,两人就此连接在了一起。他们异口同声道:“可为什么,唯独我们要被这样对待?明明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罢了。”
飞羽紧闭着双眼,他猛地从草席上坐起了身子。幽静的空间里,他喊出了她的名字,“苓!”
“喂,吵什么吵?大早上的!嫌没被打够是吗?”看守监狱的卫兵来到了铁栅栏的外边,他看着满脸是灰,上衣被打得稀烂,肩膀与背部满是鞭打伤痕的飞羽喊道:“不过算你小子好运,有位大人想要见见你。”
飞羽“哼”了一声,一点都不为所动。直到卫兵口中的大人来了,他才抬头瞟了对方一眼。
“这什么味道?”大腹便便的官员捂着口鼻走到了监牢外,卫兵点头哈腰地像是一条哈巴狗,他拍马屁地将早已准备好了的手帕递给了官员,可官员看不上,一挥手就打落了手帕。这害得卫兵不得不弯腰去捡起那沾满了不知名恶臭物质的手帕。
“听说就是你在城外杀了我的部下?”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是巨人。。。”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那伙樵夫都来说了。巨人早被士兵们杀死了。你还准备了那么多的武器去森林里,难道不正是蓄意已久的证据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妄图狡辩?”
“就是,就是。我看他啊,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卫兵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可他的做法却换来了官员的白眼,见此卫兵闭上了嘴巴。
官员再次看向了飞羽,他说道:“但我们领主大人通情达理,也不是不给你机会。”
“我不会认罪的,我没做,就是没做。”
“呵,做没做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官员说着给卫兵使了一个一个眼神,在卫兵退下后,他将一块羊皮纸扔到了飞羽的面前,“现在有个活要交给你。既然你身手不错,那想必一定能够通过北面的森林前往巴伦西亚吧?”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跨过国境,前往巴伦西亚,去东陵之城带点东西回来。”
“就只是这么点事情吗?”飞羽听后冷笑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下城区那对爷女是你的熟人吧?你难道比我聪明不成?你要是跑了,我就拿他们来开刀!”官员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他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领主大人说了,这单活你能办就放你一条生路。办不了,就统统没命!”
夏和罗曼是收容的飞羽的好人,飞羽并不想要将那两人拖入这滩浑水中。但领主他们已经开始拿夏与罗曼威胁飞羽了,飞羽也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那是自然,领主大人要的东西,羊皮纸上都写了。”官员不怀好意地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次你跨过国境并不在菲达克斯城的保护之内,所以名义上你是私自跑出去的,被巴伦西亚的兵马发现,我们可不管。”
“那要是我真的死了呢?”
“做事都要有规矩,你死了,任务就失败了,和你叛逃一个罪名。那两人都活不了。”官员说完后哈哈一笑,接着他问飞羽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在见到飞羽摇了摇头后,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