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披着单薄的衣衫,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他细细的看着女孩的眉眼,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难受,二狗将幼妤拦进怀里,中间相隔着白玉窗棂,他将头死死埋在她的发间。
鼻尖萦绕着女孩独有的馨香。
我不傻,我只是害怕你爱的不是我,爱怕我没办法给你幸福,害怕这样的身份会耽误你一生,害怕九州败了你跟我一起落了个身死的下场。所以,你走吧。
暮桑军队声势浩大,从老头子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九州岌岌可危。
“幼妤,哄哄我吧。”
我可是放弃了唯一一次可以和你相守的机会啊。
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很少会听到二狗说出这么丧气的话,他很少用这种伤心沙哑低沉的声音说话,上一次还是在边城,那天改变宿命的夜里。
幼妤叹了口气,她环抱住男人微微发颤的后背,像以往一样轻声说“没事了。”
二狗头更低了些“还想要。”
男人脆弱的声线特别迷人,尤其是在这样的月光下。忧郁中透着些荒凉感。
这一天幼妤哄了他很久,
后来幼妤问“二狗哥哥想要这江山吗?”
二狗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女孩。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中像是藏了一汪清澈的泉水,波光粼粼,月光将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幼妤真好看。
或许是这一刻太美,二狗不自觉的想在最后告诉她
“我想要的”是你。
话还没说完沧溟拎着他的衣领往外走,二狗心里很操蛋,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想表白来着,说不定幼妤真的就喜欢我呢。
他奋力挥舞着四肢,奈何沧溟太过高大,拎起他像是拎小鸡似的。
一点形象也无。
二狗有些丧气的垂着头,怏怏的。
“二狗哥哥,我想嫁给你。”
女孩声音不大,确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坚定。
沧溟的手愣住,那一瞬间心底翻涌着密密麻麻的刺痛,身子都有些僵硬。
谁都没又发现。
因为在场的人都沉浸在欢乐里。
他眼睁睁看着从他手中逃脱从窗户跳进屋内,紧紧相拥的两人,心里忽然有些闷。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没了。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喝酒了。
婚期定下了。
高帝大喜,整整三日,流水般的赏赐陆续被抬进镇南王府。
林峰自然脸上容光焕发,上扬的嘴角都笑得有些抽搐了。
镇南王府一片喜庆。
幼妤站在窗边,这个位置能看到为了这场婚姻而忙碌装点府内的侍女们慢慢将红色的丝绸挂在房梁上,挂在每一处角落,
身子一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极其有力的怀抱,男人高大的身躯贴着后背,炙热似火,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散发着爆发力的每一寸肌肉,像头野兽。
他鼻息间喘着浓浓的粗气,眼睛亮的出奇。
沧溟将幼妤抱的有些紧,他有些委屈的将下巴耷拉在女孩肩头。
他不明白,
我们相遇于微时,互相陪伴。
明明我们是最亲的人,为什么回来什么都变了。
“幼妤乖,别嫁给他。”
男人话里难掩失落。
幼妤低着头,垂下的发丝挡住脸上的神色。
“阿溟,我爱他。”
男人的手渐渐松开,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他有些无力的靠着身边的墙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他盘着双腿,一手撑着头,
脑海中回荡着当初从相遇开始的一切。
他早已习惯了她在他的生活里,
“阿溟,你又喝酒了。”
“阿溟,你太重了,我只能在这里坐着等你啊。”
女孩撑着头坐在台阶上,他一睁眼便能看见,
每次从地上清醒总能看见她守在旁边,大约每回都是睡的久了些,天色总是很晚,那个角度看她很美,黑亮的眼睛像星星。
他总想把星星摘回家,摘回家了又不忍心藏起来。
所以那一天问出了那句“想家吗。”
他就知道,只要让她选,就没一件如他意的。
烦死了,想来太子府应该不会像镇南王府这么小气,缺了他那点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