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不知怎么的,跟着我去了铺子里,天热,暑气重,铁匠炉烧得旺,怕是中暑了晕倒在那,让我给背回来了。”
何苗检查了元朗的脖颈后,发现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印。
公公明显是在撒谎,元朗脑子不好,身体却健康,三伏天在山上顶着大太阳跑一下午也不会有事,怎么可能半个时辰不到,就中暑了?
而且临走前,元朗拿着的小木板和炭笔也不见了。
事实上,半个时辰以前,冯元朗跟随着他的脚步到了打铁铺子,见到他扶着个女人喝粥,天热,那女人只穿件薄纱衣,冯勤奎赤着上半身,只穿了条犊鼻裈,也就是大短裤。
冯元朗一见熟悉的两张脸和汗淋淋的皮肉,脑海中的痛苦记忆再度被刺激,比上次在小山丘上还要严重,当场发疯,冲进茅屋,语无伦次地嚎叫。
冯勤奎见状大惊失色,生怕儿子的喊叫引来乡亲,到时候他的奸情可就瞒不住了!
情急之下,他把元朗打晕扛回了家。
好可怜的元朗,数次发疯,不是被亲媳妇就是被亲爹给打晕。
冯勤奎笃定傻儿子说不出什么,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才敢放心离开。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何苗早就和小姑子商量好,要合演一出好戏。
冯小喜正直善良,她听嫂子讲了来龙去脉,心里虽是震颤,但下定决心,要帮助嫂子查明真相。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必然要做个了断,如果是误会,也能替爹和王大娘澄清。
冯勤奎安顿好儿子,眉头紧皱着,面上不喜,转身就要走。
冯小喜凑过来:“爹,这两天你跟娘闹别扭,饭都没正经吃,我去给你做点饭,吃了再回铺子里吧。”
“不了,我那边忙得很,还有一批铁器需要赶工。”冯勤奎心里惦记着王翠梅,本就被突然出现的儿子搞得晕头转向,现下,哪还有心思再耽搁。
冯小喜不干,执拗地说:“吃了再忙吧,正好我也要吃,吃完去豆腐坊帮忙。”
豆腐坊?这句关键词戳中了冯勤奎的软肋。
“你说你要去豆腐坊帮忙?我咋听说最近豆腐坊没开门做生意啊?”
何苗:急了吧,急了吧,要中计了!
她递给小姑子一个眼神儿,自己悄悄骑着小驴溜出门。
冯小喜心头突突的跳,面上不动声色:“啊,王大娘本来说亲戚家中有事,打算关店几天,刚才我见她又回家了,还说正要开门做豆腐呢。”
冯勤奎这下可慌神儿了,王翠梅和他约定好,在打铁铺子的茅屋里喝落胎药,待腹中胎儿被绞杀排出,休养段时日再回家,怎的自作主张?
听女儿那意思,她并未喝下碎骨子,难不成是要把这意外而来的孩子生下来?
这可不行!他冯勤奎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若是凭空出现个私生子,还不被村里人戳烂脊梁骨。
“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晚饭也不必等我。”
说罢,他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