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几遍切干抹净的部位,何苗开始动手料理,她特意挑拣了质感尚好的肉切成小块。
为双重保险,先把鸡肉放进大锅里,烧开水煮了几滚,捞出来沥干。
下一步腌肉,要用到料酒,何苗翻遍灶房里上上下下的橱柜,都没找到,甚至连可做代替的黄酒都没有。
这一家子人,还真是烹饪无能。
正发愁,碗柜深处的一个粗瓷坛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何苗让冯元朗把柜子里的盘碗挪走,再搬出瓷坛,上面贴着张褪色的红纸,写着:冻醪老白干。
哈!真是想睡觉就来枕头,这白酒正好能用来做料酒!
何苗兴奋地捧起酒坛,刚要往外倾倒,就听冯元朗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不,不行,爹爹会骂!”
“蛤?你说说,爹为什么会骂?这酒什么来历?”
在媳妇的引导下,冯元朗开启了记忆的闸门,有头有尾地讲述了这坛老白干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去年村子里的养蜂人顾大叔想要寻一口能熬蜂蜜的铜锅,因为铜锅能保证蜂蜜熬制出的口感和质量,还不容易糊底粘锅。
村野平民是不可能随意使用青铜制品的,拥有一两面铜镜都算不错,能熬煮食物的铜锅实在难寻。
这事传到冯勤奎的打铁铺子里,巧就巧在他镇上的师兄有路数,能够搞到废弃铜具。
他便费心弄了来,动用自己的手艺,还真铸造出了一口能用的铜锅,卖给了顾大叔。
这难得的铜锅质量好,用着也顺手,顾大叔的酿蜜产量因此提升了不少。
他极为欣喜,特意上门感谢,送了罐自酿的蜂蜜,另加这坛酒,据说是镇上女婿看望他时捎来的。
中年男人之间也有虚荣心攀比,顾大叔送酒主要是想顺道炫耀一波自己的孝顺良婿。
这冻醪老白干确实是好东西,夏日做曲,秋日收稻,冬日酿制,留待春日品尝。
喝上一口,甘冽醇厚,绵软悠长,令人陶醉。
庄稼人平时最多喝点掺了水的烧酒解乏,这酒酿造得精良,酒性很烈,冯勤奎不舍得喝,只有特殊情况才会拿出来浅酌两小杯,
他把这坛酒视作宝贝,更是当成了自己绝佳技艺的认证,怕人偷喝,特意珍藏在碗柜深处。
平日里,都是女人们在灶房里打转,农家女子无论是依循地位还是遵从规矩,都没有喝酒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对这坛酒感兴趣。
何苗了解到这些后,内心反骨萌生,毫不犹豫倒出一碗酒后,重新将酒坛藏回去。
鸡肉块淋上白酒泡着,又能杀菌祛腥,又能做味道打底,美得很!
冯勤奎要是知道这宝贝酒水被何苗拿来当料酒了,定然会气得翻白眼。
从荤油罐子里挖出一小块油,在锅里炒热,放葱姜蒜爆锅,丢进去几颗椒和切开的干辣椒,一起炒出辣香后,再放腌制好的鸡块。
鸡肉本就不新鲜,经过大火炖煮和爆炒,肉质不鲜嫩不说,还僵硬发柴,加了辣椒爆炒,口味重,能稍微掩饰口感上的缺陷。
炒得差不多,该放的调料也下了锅,最后再沿着锅边淋上一圈白酒,酒精在锅中“滋滋啦啦”一挥发,香气整个被包裹住。
一道辣子鸡出锅!这菜你就吃吧,一吃一盘不吱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