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章一路出了净水胡同,强压着心中的躁意,打马疾驰往京郊而去,
后边赵有正看了眼紧闭的府门,
一边忙不迭跟上,一边驱散着四周来不及躲避的百姓。
从闹市官道,到荒芜树林,
宋京章黑着一张脸,
脑海中满是顾晚虞方才那漫不经心的神情,
冷峻的脸上辨不出喜怒,双唇紧抿,眸中却满是沉色,
挥着马鞭的动作愈发急促,
心思狡诈,欺上犯下,最后还要让他不得不为她扫清痕迹,
真真是好计谋!
他往日竟是小瞧了这些后宅女子,在明知他身份后,还胆敢做局陷害!
深吸一口气,宋京章只觉自己从头至尾被一女子戏耍,
简直让他恨不得杀了人出出气,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想,
今日去那府里,便是想着要训斥惩戒顾氏一番,
起码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与欺瞒利用他的下场,
可到头来,
她告诉他,“不过一死”!
不过一死,她不在意!
宛若一拳打到了上,
胸中那口气愈发卡的不上不下,憋闷的人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洗洗。
该死的心思深沉的女人!
脑海中思绪翻腾,直差点跑过了别院大门,
宋京章猛的拉了下缰绳,“吁!”
随后飞身下马,随手把马鞭扔给守门的小厮,大迈步往院中而去,
从廊下抽出惯用的剑,便开始毫无章法的乱舞,
剑气四溢,树叶落了一地,就连廊下柱子上也多有波及,
底下奴才吓得不敢上前,但又不能没人过去服侍,
只撺掇着新拨过来的丫鬟,过去上茶递东西,
那丫鬟也是个蠢的,居然还想借此好好表现一番,
端着茶盘便上了前,趁着宋京章收剑的功夫,
拿了干净的汗巾子,就要上前为他擦汗,
宋京章一个冷眼看过去,直把她吓得跪倒在地,
别院管事见了忙过来请罪,
“爷恕罪,此人是下面庄子新拨过来的,都是奴才失职,没有教好,还请爷责罚。”
“连同拖去安静的地方,乱棍打死。”
丢下这一句,宋京章便转身迈步往屋内去,
那丫鬟猛的瞪大双眼,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赴死,忙大声叫嚷着,
“爷恕罪,奴婢知错,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知错,”
见宋京章无动于衷,忙又看向那管事,
“舅父,求您救救……”
“舅父?”宋京章猛然停住脚步,看向那管事,
管事暗暗叫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那丫鬟一眼,
面向宋京章,不住的磕头,“奴才知错,请爷责罚。”
宋京章冷冷瞥了他与那丫鬟一眼,“赐自尽。”
不必用人捂嘴,那丫鬟便如被掐住脖子般哑了嗓音,
她不懂,为何平日那威风十足的舅父,
仅仅就因为这一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被赐死了,
电光火石间,又想起来这府里前,舅父苦口婆心不停的嘱咐,这里的主子不同其他,要万分精心,
那时还不以为意,自信凭借她的容貌,以及舅父的身份,
哪怕上不了位,也能被重用,
是以从不把这府里其余下人当回事,也满心期待着舅父说的主子过来,一心表现自己,
没承想,却是连舅父都连累了,
如今再看向宋京章的背影,是忍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