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抬手给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打了个手势,
小厮连忙悄悄退了下去,
上首周郁还在胡乱扔着东西,发泄心中怒火,
王升默不作声的等他发泄完,才凑上前,
“二爷消消气,不过一个奴才,二爷不喜,打杀了又何妨,只是您身子重要,莫气坏了身子。”
周郁冷冷瞥他一眼,
“说的好听,不是你一身的伤,你自然无法感受到爷的痛。”
王升垂眸,抬手摸了下被他反复鞭打过,还未好全的伤口,
又瞥了自己下身,
暗笑一声,他确实感受不到周郁的痛!
不过面上依旧十分诚惶诚恐,“奴才不过是担心爷罢了。”
“呵,担心爷?那还不赶紧想办法免除爷身上的痛楚?”
周郁抄过桌边的茶杯砸了过去,“若是想不出办法,爷就也让你受受爷的痛。”
说着视线阴狠的扫过他的下身,
茶杯正中额头,顷刻便冒出了血迹,
王升早已习惯,也没用手擦,
虽然还是被他那视线看的心中发抖,
但知晓周郁如今怕牵扯伤口,不能大幅度动作,便也没太过惧怕,
“二爷,奴才有位表亲家是开药铺的,在南边新进了些药材,其中有一味名唤五石散,是极好的伤药,”
王升凑上前,从怀中掏出个药包,打开给周郁看,
“这药极其贵重,奴才银钱简薄,但想着爷如今身子情况,东拼西凑下,借着亲戚之情,才弄了这么些,特来孝敬爷。”
周郁鄙夷的瞥了眼那药粉,
“什么腌臜东西,你一个奴才表亲开的药铺,又能有什么好玩意儿?”
王升深吸了一口气,“奴才哪里有哪胆子敢用些低贱物什污了爷的眼?不过是想着替爷减轻苦楚罢了!”
说着便先用手捻了一点吸食下去,“爷若不信,奴才先试试。”
他得这五石散也是偶然,
不过是凑巧听见外面小乞丐在闲话,
又碰到了个显摆自己在南边靠这个发了迹的富商,才得了一些,
他也确实没骗周郁,仅仅这几包,便让他几近耗光了多年积攒下的全部银钱,
甚至还倒卖了周郁库房里的几件贵重东西,
这五石散在京中鲜有人知,但在南边却是十分盛行,
少吸食有壮阳,活血安神之效,
而大量吸食会让人产生幻觉,浑身燥热,同时也极易成瘾,
上瘾后,却是再也离不得了。
如传言一般,吸食下去不过片刻,顿感神台清明,身上的旧伤痛感也散了几分,
压制住想要溢出口的喟叹,
跟在周郁身边多年,他十分清楚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引起他的兴趣。
果然,
周郁皱眉盯着他一副享受的模样,将信将疑的夺过那药包,
“谅你也不会骗爷!”
说完,便学着王升的模样,吸食了一大口,
瞬间,沉重的身子仿若飘飘欲仙,一股莫名躁意席卷全身,身上伤口同时散发清凉舒畅之感,
周郁忍不住舒服的闭上眼睛,
正因为没了那物,才更能敏锐发觉身下突如其来的微弱反应,
半响,周郁猛然惊喜睁开双目,“好东西,果然好东西!”
“你表亲那还有多少这药散,快去都给爷弄来!”
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把那细微的感受说出口,
而他又不知服这药真正的后果,
只当是这药有治愈那处效用,寻到了千古良方,
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迭声催促着。
其实按照周郁原本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再如何也会叫太夫过来瞧瞧,
可自从伤了根本后,连日被那些碎嘴的闲话打击,又被其父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打板子,
早就没了往日的谨慎,
病急乱投医,同时更是想着,
若万一能悄悄治好自己,令节肢再生,也能好好打一打那群人的脸,
似乎已经身处美好幻想之中,周郁近日阴沉的脸都难得挂上了笑意,
“你放心,待爷痊愈,你,乃至你的家人亲友,爷俱有重赏。”
呵,他哪里还有什么家人亲友?
爹娘均是为镇国公府卖命而死,
仅剩的亲兄弟早在月前,就被周郁这畜生因办事不力活活打死,
王升压下心中恨意,面上一副忠心模样,
“是,奴才这就去办。”
随后便快速取来一早藏好的,从那富商那买来的全部的五石散,
“就这些?”周郁颠了颠手上的药包,显然十分不满意,
“禀爷,此药十分贵重,奴才表亲家也没能得太多,如今有的,已经全部在这儿了,”
“不过爷放心,奴才已经让他们尽快去南边寻了,不会耽误爷的事。”
“还算你尽心。”周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吸食。
净水胡同的宅子里,
“主子,那边上钩了。”顾留福得了消息,立马前来禀报,
“嗯。”
淡淡应了一声,顾晚虞头也没抬继续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那主子,可要小的再给那小厮卖些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