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听得心涩,“我不明白,难道除了这里,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林月如,你右手右脚,聪明能干,为什么非呆在这?当然,我不是说这不好,而是以你的性子,只会被人欺负!别忘了,你已经错过一次,不要再走错路!“
林月如冷嗤了一声,寒风中,她脸上的烟熏妆模糊的一塌糊涂,看着脸脏兮兮的,十分狼狈,“走错路?乔婉,我不像你,有靠山,有关系,他们会帮你,协助你,而我除了这一条不值钱的烂命,一无所有,我有黑历史,还被学校开除了,你觉得哪里会要我这种人?”
乔婉走过去,正对她的视线,“你就直说吧,为什么那么需要钱?”
“乔婉,你该不会以为我能从局子里出来,是因为我爸钱捞我吧?那你可太天真了!”林月如仰头望了望天空,两行泪静静的从眼角滑落,“我的人生还那么长,我不想就这样在里面度过,凭什么那些坏人可以逍遥法外,我林月如要给她们当替罪羔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低吼着,一声比一声有力,好似在发泄所有的不满。
“我早就和我爸断绝关系了,别说出一大笔钱,就是一个子儿我都要不到,这样的亲情,我留着还有什么用?”林月如在说这些的时候眼底是一片绝望和悲凉。
乔婉接话,”所以你就借了高利贷?“
林月如低头笑笑,转过身,“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乔婉偏头,抓了抓额前的刘海,“你疯了,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一天的利息都能压死你,林月如,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林月如耸耸肩,“可以,他们不用我低三下四的去求,就可以帮我啊?“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勤勤恳恳的工作,就可以慢慢把债还完,可是我错了,社会真的没那么好混,我拼命的卖酒,一天也才那么点,还要冒着被人占便宜的危险,我林月如认了,这辈子就是这命!“
“什么就这命!你说的不对!”乔婉掷地有声的纠正,“林月如,你这是逃避,不想面对自己的错知道吗?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和顾依纯同流合污,你就不会这样!还有,打人的事情也是顾依纯做的对不对?就算她不承认,你也可以告她,警员会帮你,干嘛有气自己受?难不成她上辈子拯救了你全家吗?你要这样感谢她?”
林月如酸楚的摇着头,“我没钱没势,顾依纯他家里若是疏通了关系,我还是什么做不了!”
“林月如……”
“够了!”林月如捂住耳朵,“我不想再听这些,如今我就是烂命一条,能不能活下去,看我运气,我林月如就是饿死累死,也绝不会向你们任何一个人开口,以后你如果走在大街上,就当不认识我!”
“林月如,林……”
林月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乔婉郁闷极了。
林月如丝毫听不进她的话,照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一转身,路边广告牌旁站着个人,一抹猩红在他指尖明明灭灭,风一吹,浓烈的烟雾散到乔婉鼻尖。
淡淡的,很熟悉的味道。
她才离开一会,盛夜城这货就忍不住出来耍帅。
“她这么不识好歹,你就不该多管闲事!”盛夜城一直站在这看着她们那边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小姑娘两手揣进卫衣兜,沉沉叹出一口浊气,“林月如一直过得很艰辛,我不忍心看着她受这份苦!”
盛夜城把烟头丢了,用鞋尖碾了碾,“你不忍心有什么用?看看她?根本听不进你的话,换句话说,是她自作自受!”
虽然这户听着难听,但却是实话。
换句话说,林月如已经放弃挣扎了,往往产生这种想法才是最可怕的。
她差的不是钱,而是一份将她拽出深渊的亲情。
亲人可是杀死她,同时也可以救她。
两人回到会所,正好顾池和景焱互搂着肩膀从里面跌跌撞撞出来。
一股子酒味,乔婉皱眉捏住鼻子,“你俩到底喝了多少?臭死了!”
顾池醉醺醺摆摆手,接着比出五根手指,“不多不多,也就这么多吧!“
景焱把他手推一边,”狗屁!哪有这么少!“
他两手在空中夸张的画了一个圈,“这,这么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