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斡风便放开了他,先他一步出了房门,在外头等他。
彭崃拿了盖在身上的兽袍,披在身上便下了地出了门,顺手拉上了房门。
到了院中孤灯之下,斡风才看清彭崃一脸稚气,十七八岁未开窍的模样。
斡风很随意的将手臂搭在了彭崃的肩膀上,袖中藏着的短匕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看看左右无人,才用生硬别扭的盛乐话问:“那个舒棠是你什么人?”
彭崃一愣,脸上生出惧色:“不是舒棠让你来找我的?”
斡风淡然一笑,捂了彭崃的嘴,将人往幽暗之处勾去。
拓跋琅的府上四处都有巡守的人,手里打着火把拿着长刀,来来回回,眼睛如同夜魈似的,透着森森之光。
斡风可不想被拓跋琅的人发现,这宅子里的路他早就摸过了一遍,径直将彭崃带去了一间上了锁的杂物房。
那锁也不过是一把坏锁,斡风轻轻用胳膊肘一砸,便哗啦一声连同锁链落在了地上。
彭崍即便战栗,却没有反抗,被斡风推进了屋里,他才壮着胆子道:“我记得你,你是郎大人身边的人。”
心头隐隐觉得斡风找他是为了什么了。
斡风从内关上了门,即便没有灯烛,借着窗外的月色也能看清两人脸上的表情。
斡风只是一笑,“舒棠在我们大人面前言巧语,但我们大人不敢信,听说你同舒棠最熟,是以让我来问问你舒棠平日品性如何?对大王可是忠诚?”
说着,袖中藏着的短匕已经滑到了他的掌心,暮色之中锋刃上反射出来的寒光让彭崍后退了两步。
彭崍一脸恐惧,直到退到了墙角无可再退,才颤栗着反驳:“舒棠自小在盛乐长大,怎会对大王不忠心?”
斡风缓缓向他逼近,“难道她不曾向你承诺会带你一起去京城?”
彭崃目光躲闪,支吾许久才道:“可她的姐姐在为你们大人效力!你们大人同我们大王称兄道弟,这不算是对大王不忠心吧。”
斡风拿着短匕在掌心拍了两下,眉头一蹙,又问:“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要撺掇我们大人指派我来杀你?是你拿去京城的事威胁她了?还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彭崃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信,“是舒棠要我死?怎么可能?”
斡风看着短匕的锋光,这些年他用这把刀暗杀过很多人,每次杀人他都知晓来龙去脉。
唯独这一次,他却不清楚内情,盲目的应下了大人的差事。
若是没有听到彭崃和旁人的对话也就罢了,偏偏让他听到了,总觉的彭崃是个不该杀的。
斡风点了点头,“我们大人初来乍到,也是头一回见舒棠就喜欢她,自然对她话深信不疑,你死前有什么想说的遗言,就说出来,我心情好的话会替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