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庭一怔,“今夜?会不会急了些?为父怎么也要安排一些人路上跟着你,今夜怕是来不及了。”
北笙起身道:“那父亲慢慢准备,跟着我的人不要那个常林,我还要去醉仙楼见郎大人商议明日启程的事,先告辞了。”
徐照庭道:“不要常林?他可是为父手下最得力的人!”
北笙已经开门出去,头也没回,只道:“给女儿换一个更得力的!”
看着她的身影,徐照庭突然闷闷一笑,“这闺女,挑三拣四的!”
此番离京与往常不同,还真得换一个更得力的!
徐照庭立马修书一封,让人拿了印信,出城去了军营调人。
北笙简单收拾了一番,带上晏清景帆鹿竹绾月,一路浩荡去了醉仙楼。
郎琢已经在阁楼上等着她了,这次没有躺在榻上听曲,只倚着窗边往楼下看。
那一辆红色马车从长街一头驶来时他一眼就瞧见了,马车两侧跟着的婢女和男仆他也认得清,不由嘴角弯起了笑。
马车很快就在醉仙楼门前停下,青阳就迎了上去,等到北笙从马车上下来,他便迎北笙一行人上了阁楼。
郎琢今日没有穿官袍,一身沙青色襕衫神采奕奕,看见北笙进来时,眉梢微微一动:“怎么来得这么晚?”
北笙眉目平静,淡淡道:“能来就不错了,本不想来的。”
郎琢正饮了一口甜酒,听到此话,差点没喷出来。
真是给了他好大的面子。
知道她桀骜难驯,便也没多做计较,朝门口递了个眼色,青阳便安排下去给北笙端来了吃食。
北笙对郎琢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敷衍的行了一下礼,便自顾坐在了他对面,问:“大人叫我来此,要同我说什么?”
郎琢面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道:“我让太子放你出宫,并不是真的让你去宝定,趁着这个机会放你自由。”
北笙目光却无比空洞,浅浅一声冷笑,道:“大人还真是反复无常。”
事到如今,她的心早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了。
心中埋藏的戾气终究上浮到脸上,目光紧锁着郎琢,一字一句道:“我想要的一切都没能得到,现在被大人折磨摧残到遍体鳞伤,早已不得安生,现在大人才说要放我自由,怕是晚了吧!”
心气已经被消磨殆尽,如今成了行尸走肉,她现在要自由能做什么?
她心里痛锥心刺骨,郎琢却不能懂。
郎琢道:“那你想要什么?说出来,看我能否帮到你。”
这一问,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北笙自觉如坠冰窟。
她倒是想问问郎琢,他想要什么?
北笙只觉心头的一根神经越来越紧,几乎要断了。
瞬间燃起满腔怒火,厉声问:“大人究竟视我是何人?为何要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是手中木偶也不是这个玩法!”
带她跳下悬崖的人是郎琢,为何已经到了崖底,郎琢却不想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