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郎府正屋逃走的那刻,旁人没看见,只有她自己知晓,她面颊烧红,万般羞耻涌上心头。
她和郎琢已有夫妻之实,往后再见也不可能如常对待了。
可她还继续要留在宫中参加太子妃遴选,太子回宫后也少不得与他周旋,郎琢真是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策,是以不想了。
起身下楼,刘掌柜正好摘了门前的灯,准备打烊。
北笙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问:“账上有多少现银?”
玉玲珑阁的账目刘掌柜十分熟悉,他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有零有整:“回姑娘的话,十五万六千八百六十一两。”
北笙道:“你备好十五万两,明日上午我要带走。”
刘掌柜眉头一蹙,问:“敢问姑娘要这么多银子做何用?”
北笙知道她一下取走这么多,店里的账面就空了,后面补货都困难,刘掌柜故而一问。
但具体细节北笙不方便告诉他,只道:“你听我的就是,我只拿走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还你五十万两。”
刘掌柜听得一愣,他对北笙了解不多,但这口气听着颇大。
急忙丢下手上的灯笼,跑去柜台盘账。
北笙也未理会,出了店门上了马车便走了。
回到府上,徐照庭夫妇已经安睡,北笙只在梅香居正屋门外请安问候了两句,便回青霭苑了。
进了屋,北笙没让鹿竹点灯,只催她去烧沐浴水来。
夜色昏暗,府上还没人发现她哭过,也没人发现她身上的异常。
双手捂着酸胀的眼睛良久,她才趁着无人将身上那套衣衫拽了,丢在了地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坐着等。
没片刻,耳房那边备好了沐浴水,鹿竹请北笙过去。
往常沐浴后,瞌睡很快来袭,今日躺在床上,神思却越来越清晰。
第二日细雨绵绵,鹿竹和绾月进来伺候她起床,才看见她的眼睛肿得厉害,胸颈上还有青紫色的瘢痕。
两个姑娘未经人事,北笙说自己吃错东西过敏了,绾月和鹿竹自然也就没有多想,只给北笙换了一身有护领的衣裳。
北笙早膳未用,直接去玉玲珑阁拿了银票,便径直去了尔雅堂。
她每次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颜陌,颜陌只要看见她,本能的就怕。
这回也一样,颜陌隔着门看见安国公府的马车朝这边使来,便交代了小厮两句,赶忙躲去了后堂。
北笙到了尔雅堂,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颜陌,只一个小厮上来迎她:“二姑娘来了?可要喝点什么?”
她的事,小厮可帮不上忙,便问:“颜老板呢?”
小厮赔着一脸笑,道:“我们老板临时有事回汝宁了,今日一早就走的。”
北笙眉头轻轻一挑。
颜陌在京中的生意好得很,汝宁的那边的生意渐渐也冷落了,他许久都没有回汝宁了,怎么会突然回去?
她回眸看了那小厮一眼,道:“一早走的?想必还没有走远,你骑上快马去追,就说来了一桩能赚大钱的买卖,问他做不做?”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