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笙居高临下注视着蜷成一团的人,眉头一蹙,终究有些不忍。
袖中滚落一粒药丸,蹲下身,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淑丽的影子晕染到了郎琢的身上。
北笙捏住郎琢的下巴将药丸喂进了他微张的口唇。
她实在不愿事情落到这一步,然而已被逼进角落,已无退路。
她道:“刚才的药汤是我对大人量身定做,大人的身体我清楚无比,那药汤和大人体内的毒向克,平时倒也相安无事,只有出大力气的时候才会发作。”
“也许大人能凭借超强的意志扛过去,若是心性软弱一点的就会肠绞肚穿而死。我给大人喂了止疼药,过会儿会好受些,望大人以后好自为之!”
郎琢终于明白刚才的药汤北笙明明喝的比他多,却为何会能安然无恙了。
他怎会不明白她就是在故意折磨惩罚他,故意吓唬他!
什么肠绞肚穿?不过是唬人的鬼话罢了!
也许会疼上一阵,但绝不会致死。
徐北笙胆子再大,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让青阳帮她熬毒药!
她那么惜命又渴望自由的人,又怎会犯下杀人的罪呢?
再说,她不是还想当太子妃么?
药丸起效很快,郎琢有了些许力气,他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身,顺手捞起散落在地板上的一件薄薄的中衣披在肩上。
头发被冷汗湿了大半,连面颊、额头,脖颈都沾着颗颗晶莹的汗珠。
长腿不沾一缕,上衣门襟也不系,结实的胸膛一片绯红,就连挂在肌肤上的汗珠也红嘟嘟的好看。
看惯了往常郎琢衣冠整肃的样子,如今的这般狼狈与往常判若两人。
北笙觉得这样的郎琢才有一点人气。
他踉跄两步,走向北笙,一抬臂,就扣住了北笙的肩膀,两只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一字一句道:“徐北笙,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杀我就等于是谋杀亲夫!你若肯,现在就杀了我,还给我喂什么止疼药?”
徐北笙突然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压抑。
终究怪自己心软,给了眼前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她没有回应,只静静仰望凝视着他。
两人都像是刚出泥淖,都狼狈至极,一个表现在外,一个表现在心。
然而她的不应,更激怒了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彻底将人按进自己的胸膛,埋头深深亲了下去……
刚才自己的腹内有多疼,他便对徐北笙又多狠!
北笙的脑海中在狂风怒号!
郎琢更像是一个头饿久了的狼,撕咬间便能让她粉身碎骨!而她却软弱无能的将自己脆弱的脖颈、跳动鼓胀的脉搏奉送给郎琢。
郎琢真的在雪润的肌肤上咬出了血来,腥甜涌进了唇舌,他呢喃道:“我卑鄙无耻,你就该杀了我,你为什么不给我一剂砒霜?那样你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当太子妃,和萧珣欢好百年……”
北笙忍着疼,万般愤恨,道:“你还真是卑鄙,杀人还要诛心!”
郎琢于是对她轻了三分,温柔了三分,饶了她这条小命,沉静的眸子凝视着她,轻声问:“那你还想当太子妃吗?”
北笙的身体却在颤栗,前世今生,哪样事又由着她了?
只剩下奔溃的哭泣,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连哭的声音都在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