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平平一笑,冷冷地道:“是啊,我只同勖公子说过几句话,就成了诛九族的大罪,杀了人可还了得!”
见没有闹出人命,华佳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徐北笙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擦拭着溅到脸上的恶心。
此举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不觉后悔,反而很是快意。
裴宁和江亚茹搬的救兵到了,刘尚宫、贺邈领着一众太监婢女都来了,连那些说要回房休息的贵女也跑来了。
霎时,恶臭熏天的净房里外围满了人!
灯笼照映下,净房内一片狼藉,觅毓和柳泽兰,活脱脱像是刚从秋池捞上来的一般。
站着的徐北笙也没好到哪里去。
贺邈手上的拂尘差点吓掉,刘尚宫面色大变的同时,脑袋嗡一声巨响。
北笙斜睨了一眼拥堵的门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有些话正好可以当众说清楚!
戾气满溢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两人,口吻也是满满的警告:“都是宦门贵女,说话却如同粪桶恶臭!这般德行还想参选太子妃,若我大靖储妃是你等这般不顾事实,凭着私心胡乱污蔑造谣生事之人,岂不是祸国殃民的奸佞!”
刘尚宫又气又恨,想要开口发令,却又被北笙的声音压制。
北笙继续道:“不妨告诉诸位,我同勖公子相识短浅,但我视勖公子为挚友,我们从未逾越规矩,从未做有违伦理道德之事!若再有谁不顾长公主殿下的脸面,对勖公子信口雌黄,那咱们就到长公主跟前去说!”
一时无人敢直视她的目光,就是连刘尚宫都有些躲闪。
也不知此时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门口的人堆里突然冒出一句:“她和勖公子不见得是真,但和赵世子确实是定过亲的,也能进宫参选太子妃?”
北笙朝着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声冷笑,她当是谁,原来是裴宁。
和赵疏的过往北笙已经不想再提,不想才进宫头一日,这些人就想将她置于死地!
她向门口走去,身上沾染的恶臭一路也跟随,旁近的人纷纷躲让。
一霎时,拥堵的门口腾出一条广阔大道,北笙站在门前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一众:“我徐北笙的大名能写在太子妃遴选名单上,便是我有这个资格,谁若不服可到陛下面前抗议!”
此时便谁也不敢吱声了。
她手上的藏帕子一丢,转身朝刘尚宫行了个礼:“就有劳刘尚宫帮我等安排一下沐浴水,我饿了,再帮我安排一些饭食。之后要惩要罚,全凭尚宫裁夺。”
刘尚宫虽是长公主贴身的人,北笙不配使唤,但嵯峨宫中的事都归她管,找她准没错。
刘尚宫心绪多少有些起伏,她不过看着徐北笙今日太过嚣张,便将她从课堂上赶了出去。
不想她竟然被郎大人接走,长公主又埋怨了自己,这才晓得徐北笙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当下的事她虽不知全貌,也从徐北笙口中听出了端详,定是觅毓和柳泽兰同范阳和莱阳一样,诋毁了徐北笙和勖公子,这才遭到了反击。
徐北笙口口声声为着勖公子为着长公主,她还怎么罚她?就是要罚也要请示过长公主的意见,她做不得这个主。
刘尚宫僵硬一笑,讪讪朝身后的宫女道:“去给三个姑娘准备洗澡的水,再准备好吃食给徐姑娘送去。”
北笙将身上污秽的外裳一脱,丢在了地上,道:“我累了,先回了,准备好了尚宫请人通传一声。”
她毫无心理负担的迈下台阶,旁若无人的昂首阔步朝皎洁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