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回的事,徐照庭也知道北笙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只是有些事不愿表现在外罢了。
越是这般就越是让人心疼,徐照庭眉头又紧紧蹙起,肃然问:“你和南音年纪都不小了,南音心系乐平王,你就没有心悦的人?”
萧勖的面容从北笙脑海中一扫而过,他是北笙唯一一个愿以真心相待的人,但想成就姻缘他们二人之间却差了很多条件。
是以,北笙只能将这份念想藏在心头,不做奢望。
见北笙摇头,徐照庭又说:“我观太子殿下对你颇为青睐,你与他又有救命之恩……”
“……”
太子是比郎琢还让北笙害怕的人,即便现在她暗中帮着太子打压萧翊,可事情不到成功的那一天,谁敢保证萧翊不会从外杀回来?
然后逼死太子,逼死那些参加遴选太子妃的姑娘们?
徐照庭见她慢慢垂下了眼眸,便知道女儿对太子无意,于是呵呵笑笑,说:“算了,是为父瞎操心,说实话将你们姐妹太快嫁出去为父也舍不得,你二人就是一辈子不嫁,一直住在府上,为父也乐意。”
北笙默然道:“我和姐姐性子不和,住在一起迟早要闹出人命来。”
徐照庭一怔,顿觉无奈。
北笙继续说:“父亲也不必太担忧,我尽量避着,姐姐的婚事还请父亲费心些,乐平王不是姐姐良配。”
徐照庭心知肚明,太子回京的消息一出,乐平王就逃了。在这京城,只要有太子在,便无乐平王的容身之地。
南音喜欢攀附权贵,乐平王不成,那太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北笙对太子无意,那将太子留给南音,也是一桩美事。
心里的算盘打定,徐照庭就走了。
北笙继续回到廊下,躺在躺椅上睡了片刻。
昨晚一夜没睡,这躺椅倒比床榻还让人舒服。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偶尔有一丝风吹来,院墙上蔷薇的香气就飘了过来。
去定襄扫墓的事说定了,也没有对外声张。
贠时彦还留在郎府,津淮中午前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姐姐向回定襄一趟。
贠夫人也感念骆娘子和周大对北笙的教养之恩,特意做了些点心和酒水,让北笙到了后摆在骆娘子夫妇的坟头,聊表哀思。
其余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打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津淮合计了一下路线,盘算了一下一日走多少路程,晚上住哪里,第二天不亮就上路了。
徐照庭打算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卫队护送姐弟前行,原本是不用这么多人的,但前几日北笙姐弟在凤阳城外遇袭,这回徐照庭派出的可是徐家军中的精兵。
北笙觉得人多了太招摇,但拗不过父亲,只好听从徐照庭的安排。
马车飞奔出京,卫队铁骑下尘土飞扬,这一次不是逃离,是得了父母支持,名正言顺的离京扫墓。
只希望自己再回京城时,一切纷扰都能尘埃落定。
纵然不能狂荡不羁的去追寻心中那片自由山河,但一时避难后再回到这座繁华囚牢,也会是另一番景象。
或许,等再次面对郎琢,她能更加泰然,更加无畏。
又或许,等她再次回京,梅阁已经被任远之敲掉,乐平王已经伏诛,南音已成为太子妃,而自己和津淮,能寻一方净土,平安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