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今后一定以小侯爷马首是瞻。”
她提了温禾的功劳,提了赵疏的功劳,唯独没有提自己的功劳。
任远之是她放在赵疏身边的一颗钉子,她不提自己的功劳,任远之夫妇未必就会忘记她的功劳。
提了比不提更有用。
他日,若任远之能进了刑部,手上握了实权,北笙才会用他。
现在不过是个兵马郎官,区区小卒而已,对北笙来说没多大用处,这个人情就留给赵疏了。
任远之夫妇围桌坐下,北笙和赵疏又与他们聊了片刻才走。
待从客栈出来,赵疏才问她:“我本是看在你的面上救的任远之,他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你为何叫他对我忠心?”
北笙沉默良久,才说:“你是侯府世子,他日终究要继承老侯爷的爵位,难道就没想过为他日握权而培植自己的人手吗?”
赵疏满目悲怆,久久无言,原来她替自己考虑到那么长远。
北笙继续说:“任远之起身于微末,你若肯在便利时扶持他一把,他日任远之必会化作一把利刃来帮你。”
“北笙……”赵疏蹙了蹙眉头,欲言又止,“我是一个坏人,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北笙说:“我认定你是个好人,你便是个好人。”
自始至终她都没问他这几天为何没来找自己,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不问比问了还叫赵疏愧疚、难受。
她便是要叫他愧疚,越愧疚越好。
“这个给你。”北笙手探到腰间解下一枚香囊。
她含羞说:“这里面装的是一些药草,与名贵的香料没法比,但胜在气味独特,香囊上的图案也是自己绣的。”
香囊上是两只展翅高飞的大雁,身下绣着两朵卷云纹。
而香囊的背后绣着两行诗:“疏梦不复远,弱心良易归。”
赵疏只觉得心悸,大雁象征信守不渝,象征着忠贞和白头偕老。
他取香囊的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的举在鼻尖轻轻一嗅。
药草香与北笙身上的气味儿一模一样,赵疏痛得钻心。
他想向北笙坦白,却没有勇气。
佯装无事的一笑,才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那把九执刀还挂在腰上,他解下来,将香囊拴在了刀柄上。
这回他没有再往腰带上挂,而是拉开胸前衣襟,连香囊带刀都揣进了怀中。
最宝贝的东西自然要贴心收着,一低头就能从领间袖口闻到那股淡淡的药香,便能感受到北笙的味道。
巷子口人来人往,斡风将马车停在僻静处等着。
郎琢挑起窗帘看着客栈门口的两人,脸色深沉的可怕。
客栈门口的人聊得越久,郎琢脸上的越是藏不住的厌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