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下了马车,绾月将伞遮在北笙头顶。
赵疏一直跟着她到门檐下,才说:“我将那温氏救下了。”
“嗯?”北笙一愣。
“我说我将那温氏从乐平王手中救下了。”
赵疏又说了一遍,他冻得浑身打哆嗦,还是含着笑,忍着发抖的身躯一字一句说:“温氏向乐平王求情,乐平王那家伙除了好色没其他本事,就算温氏委身给他,他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任远之的忙,不能让他平白祸害了良家女子。”
北笙怔怔没有回响,她只是随口说了那么几句,赵疏就当了真,跑去乐平王府上要人?
“怎么了?我这么做你不高兴吗?”赵疏小心的问。
北笙看他筛糠般的模样,将手中的暖炉塞到赵疏的怀中,淡淡问:“你救了温氏,可也堵了温氏的求救之路,任远之的事你有办法吗?”
赵疏憨憨笑笑,“我没有办法,但我让我父亲想办法。任远之押送粮草,上百的兵士在护送,普通的匪盗不可能抢粮,仔细想想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我已经安顿好了那温氏,让她耐心等几天,任远之不一定是死罪。”
北笙一笑,“你平白去救一个妇人,也不怕侯爷说你。”
赵疏阔袖中紧紧拢着那个手炉,笑着说:“我是何种德行,我父亲清楚的很,就让他误会我是为了那温娘子的美色去救任远之。”
北笙抿了一下冰凉的嘴唇,“若是让侯爷如此误会,任远之就别想救了,侯爷只怕是杀了他们夫妻都来不及。这样好了,温氏我来安抚,你只说任远之的事,若侯爷有所误会,小侯爷只管往我身上推。”
“啊?这怎么行?我男子汉大丈夫……”
“就说是我可怜那温娘子不行吗?又不叫侯爷做伪证,只管帮着查查粮草被盗的身后是否有其他逆党,任远之是关键证人,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有事,一切都是为了朝廷。”
“好好,还是徐二姑娘想得周到,温氏就在画屏街的福来客栈,她就交给二姑娘了,我先走了!”赵疏将手炉递给绾月,转身上了马背,顶着风雪而去。
北笙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鹿竹茫然的问:“二姑娘不觉得赵世子的举动有些奇怪吗?他何曾懂得怜香惜玉了,竟然还冒着得罪乐平王的风险,将人要了出来。”
北笙看了眼绾月手上的手炉,淡淡地说:“这手炉丢了吧。”
“啊?”
“啊什么啊,二姑娘让你将手炉丢了!”鹿竹提醒了一句。
绾月追上北笙,问:“这手炉可是赤金的,套子也是织金绣的,丢了怪可惜,奴婢拿它送人可以吗?”
“随你。”北笙应了一句,拢衣往青霭苑走去。
若是先前还不确定赵疏的心意,今日的试探便能确信了,自己真的住在了他的心尖上,所以才将她在长公主府说的话听了进去,不惜得罪乐平王救出了那温氏。
他若知道自己和萧勖的谣言后,又会是何种表现呢?
他若知道自己不久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又会是何种表现呢?
北笙:帮萧勖也是帮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