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图的谎言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门开处泻入进来的灯光戳破……
黎臻眯了眯眼,抬起手挡住刺眼光线,隔着薄薄的眼皮适应了会儿,缓缓拿开手,面前的付图身上压着个新鲜的死人,那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淌着血,横七竖八缠着的布正是她刚刚的杰作。
“付图!”黎臻咬牙。
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付图笑嘻嘻,“怎么,见我没死你很遗憾?”
黎臻不知说什么好,狠给了付图一拳。
付图捂着被捶到的肩膀直哎呦,黎臻这才注意到付图确实受伤了,只不过伤的都不是要害,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分别在左肩、左臂和右小腿上。
刚刚线衣全被她撕成条绑在了死人身上,现在她也拿不出东西给付图包扎伤口,黎臻把目光对准门外。
门开处逆光站着的瘦高个似乎被舱里的气味熏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退后几步待空气流通气味没那么呛了才靠近。
“出来!”
黎臻扶起付图,吃力地朝门口走去。
走出门,黑夜沉沉,伴着哗哗的江涛拍岸声,隐约可见远处零星几点灯光。
夜间行船,船上还开着巨亮的灯,周围又安静得过份,几乎不见人家,黎臻推断这应该是流经北市的氓江最偏僻的一段,马尾山附近的鸠鸣滩。
鸠鸣滩附近遍布沼泽密林,逃进去还不如在船上呆着安全。
“走!”那人见黎臻只顾对着暗夜发愣,猛地推了黎臻一把。
黎臻没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付图跟着站立不稳摔倒。
那人见状咒骂了句,倒也没再催。
黎臻和付图互相搀扶着重新站起,付图腿上有伤,走起路来整个人全靠黎臻支撑。
好不容易扶着付图沿着楼梯走上甲板,黎臻累得满头汗。
甲板上没人,押送二人上来的那人也走了。
“看来,我快死了。”
付图说罢,松开搭在黎臻肩头的手瘫坐在甲板上,黎臻被他带得也跟着踉跄,恰好砸在付图身上。
付图索性躺倒,将黎臻困在怀里,哑声道。
“别动,让我抱会儿。”
她是有老公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别人抱,黎臻挣扎,却在此时听到有船只靠近的声音……
随着汽艇靠近,船上灯光大盛,黎臻顺着灯光看过去,祁翼寒和余玉芝并肩站在汽艇上,身边的洛尘正与她这边船上的人交涉。
因为黎臻和付图所在位置堆着货物,祁翼寒那边很难注意到,黎臻张口要叫却被付图一把捂住嘴。
在洛尘问话渔夫时,祁翼寒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注意到堆在甲板上的货物后似乎有人,抬腿就要跳过去,被余玉芝一把拉住。
“祁厂长,黎臻到底在不在对面船上我们还不知道,再说就算黎臻在,万一有埋伏,你救不了黎臻不说自己也会有危险。”
祁翼寒甩开余玉芝,对面船上突然打开甲板上的灯,清晰照出了隐在货物之间的黎臻和付图。
因为太突然,黎臻还维持着与付图男下女上的姿势,付图一只手捂着黎臻的嘴,而黎臻的手则抵着付图胸口看似推拒又似抚摸,而黎臻撕扯线衣时有没扯断的布条从外套底下露出来更是惹人遐想。
“哎呀!”余玉芝惊呼,双手捂脸,好似黎臻和付图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正答对洛尘的渔夫扬声朝祁翼寒喊话。
“你媳妇不是说有办法救陈所长嘛,所以我们请她来就是为了此事,如果祁厂长还在乎陈所长就请不要干涉我们,我们会确保夫人安全。”
“我保证陈赢不会有事,放了黎臻。”祁翼寒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