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哪怕是落魄了,对金银也没有那种独占心理。
“我听到村长爷爷说,应天府洪涝天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被迫逃荒”
福宝说到此事,眉头紧皱。
这个时代,洪涝天灾,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逃荒,意味着背井离乡,曾经的家业,都毁于一旦。
灾后重建?
且不说费巨额,就光是灾后必有瘟疫,就要死不少人!
桃县的知县老爷愿意接收五百名难民,已经实属不易。
这吃喝,这安置,这后续的一切,都是要银钱支持。
可朝廷的赈灾款,赈灾银,层层剥削,真正到难民手中的,又有多少?
因为陶知县的带头,安庆府其他几位县令,也都领了几百名难民归置。
此举,对于难民而言,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能缓解一二灾情。
别的县暂且不论,本县,府衙库房,想来也不会多富裕。
福宝想,连家祖上,曾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县衙库房空虚,难民归置需要大量银钱。
故而,她想将从连家搜刮来的银钱,先送一半不易察觉,没有连家印记的财物,送与县衙,以解燃眉之需。
“我没意见,不过县衙不比连家,库房看守定是戒严。”
宋瑜眉宇舒展,原来小不点未婚妻,是想借县太爷的手,振灾。
此举积德行善,阴德斐然,他自是赞成。
“是啊,如何送,既不暴露我们的存在,又能将东西交给县太爷?”
福宝眉头紧缩,单手撑着下巴,憨态可掬不自知。
宋瑜脑海中灵光一闪,倒是想到了主意.
翌日,晴空万里。
李小田驾车,姜常发坐在一旁,牛车上除了今日要交的卤味,就是两个孩子。
宋瑜戴了很宽大的草帽遮阴,福宝亦如是。
早上还好,热浪还没完全散发出来。
朝阳洒在福宝身上,后背隐隐有些发汗了。
“好热。”
忍不住,娇气的她,嘟囔了一嘴。
一旁的宋瑜听到了,拿了把蒲扇,帮着扇风纳凉。
“呼呼呼~”
这个天气,蒲扇的风力,做不得什么用。
不过宋瑜为她扇风,福宝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小田,等会你照例去送货进货,我带福宝跟瑜哥儿,去趟永和巷陈员外家探望小那孩子。”
姜常发转头看到瑜哥儿仔细照顾闺女的模样,心里十分放松。
有瑜哥儿帮着他们照顾闺女,很好,很好啊。
李小田舍不得打牛屁股,顶多拿鞭子抽板子,吓一吓牛儿。
听到常发哥的叮嘱,他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哎,知道了常发哥。”
很快到了镇上,途径永和巷附近,李小田停车,放姜家父女还有瑜哥儿下车。
“闺女,爹去买些吃食给小,你跟瑜哥儿在此等会儿爹。”
姜常发眼尖地看到了街边在卖炒货,交代了闺女一嘴,随后拔腿就跑过去。
宋瑜个头高,加上戴了草帽,看不出真实年纪。
外形看着,是十来岁的少年。
一模一样的草帽,很容易让人误会一旁的小矮子,哦不,小丫头是他妹妹。
这也是,姜常发放心离开片刻的缘故。
半大小子在看着妹妹,人贩子可不好抱走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