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天逐渐热了起来,炕上的厚被子早就被奶奶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收了起来。
此时趁着日头好,老徐氏喊儿媳妇帮忙擦洗席子,晾晒后夜里就铺床上了。
就是只有两床,瑜哥儿屋里,今晚也许没法铺了。
对此宋瑜没有微词,他昨日搬进了新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张姜伯父与李叔忙活一个多月打好的木床、崭新的桌椅、衣柜等物件。
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摆件,但处处都很用心,一应物件都打磨光滑无比。
话说,这段日子,他的身量似乎长高了?
刘伯母给他做衣裳的时候,连连称奇。
他的衣柜,从两件换洗衣裳,变成了深浅色不一、长短不一的五六件。
“瑜哥儿,抄书累了就出来歇息会,别熬坏了眼睛。”
老徐氏捶了捶酸软的腰,路过瑜哥儿房间的窗户时,忍不住念叨了一嘴。
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如今她家光靠卖卤味,一个月就能净赚个七八两银子!
哦不,这个月涨价了,没准不止七八两!
瑜哥儿完全不必如此累,可以放心地依靠她们家啊。
“知道的奶奶,您莫太操劳了,有活计也可使唤我来做。”
宋瑜放下毛笔,语气带了几分亲昵。
“傻孩子,你的手是提笔的,哪里是干粗活的?”
老徐氏闻言心疼道,若不是贵人遭难,瑜哥儿现在得多矜贵啊。
“奶奶,我——”
宋瑜本想反驳的,忽然听到了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徐大妹子,好消息~”
嗯?
如若他没记错,这是村长他老人家的声音。
好消息?
老徐氏顾不得同瑜哥儿说话了,赶忙去开门。
将人迎进屋子后,迫不及待地问:
“啥好消息?”
“你托我帮小宋那孩子落的户籍,办好了!”
村长摸了摸胡子,一脸自豪,等着老徐氏夸奖。
老徐氏闻言欢喜极了,不可置信地追问:
“真的?”
“岂能有假?要不是县衙的主簿同我有些交情,这事还不一定办的这么利索。”
村长一边说话,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刘氏听到动静,很快过来倒水给村子老人家喝。
福宝一时半会走不开,在水缸旁陪着臭弟弟喂鱼。
好在村长爷爷跟奶奶没有避着她们小的,她挪了挪身子,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明儿别忘了让常发带着小宋,去衙门缴纳落籍的赋税,拿到盖印的户籍后,过几个月,等私塾招生了,再提拜师礼”
村长说的很仔细,对此事非常上心。
咳咳,能不上心吗?
隔壁几个村,几乎都有五六个小子在书院读书了,就他们大河村,挂蛋!
完全没后生小子有出息去读书,照此以往,往后个十年,他们大河村可就完全被其他村比下去了,踩脚底碾压!
身为大河村的村长,他不想看村子没落下去!
大河村,也要培养几个后生起来,光耀祠堂,不然他百年之后,愧对祖宗!
观察这么久,老姜家这个童养夫,倒是块读书的料子。
可惜家道中落,户籍身份文书在逃难种丢了.
总之,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大河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