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的面色稍显阴沉,可这会儿,吴用却轻轻拍了拍晁盖的胳膊。
随即低声道:
“那般因由,既然于很早之前便已埋下。”
“结出今日的果来,也是种必然。”
“如果不尽早去了结,怕是在此之后,仍会生出许多未知祸乱来。”
“我既是那般缘由的始作俑者,那今日,便由我来解决吧。”
晁盖颇为担心地瞅了吴用一眼。
随即,便用着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来了一句:
“吴学究呀,那杨志的本领极高。”
“你单独一人前去,又怎能使得?”
“莫不如,我还是叫阮氏三兄弟陪你一起吧。”
吴用淡淡一笑,随即缓缓摇头:
“就以那三兄弟的暴脾气,此次若和我一起去了,只会坏我的大事。”
“哥哥只需在此稍等便可,不消数刻钟,我便能将杨志带来此处。”
吴用转身,路过诸位头领的席间之时,还向着诸位头领们抱了抱拳,示意自己有些私事忘了办。
待办完之后,便会立刻返回,陪诸位头领同饮的。
在山寨喽罗兵的指引下,吴用没过一会儿,便找到了杨志的住处。
推门进去之后却发现,这会儿的杨志,正坐在床前望着摆在木桌之上的家传宝刀,怔怔地发着呆呢。
见吴用此刻忽地闯入,面容之上,先是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随后,便换成了一脸厌烦。
可是,还没等他下逐客令呢,那吴用便对着杨志单膝跪了下去:
“那日劫取生辰纲之事,全因吴用一人谋划而起。”
“至于其他兄弟们,则都是协助我而已。”
“如果杨志兄弟要怪的话,那便怪我吴用一人好了。”
“无论杨志兄弟怎样打骂、责罚,吴用嘴中都不会道出一个不字的。”
“只是眼下敌军压境,恳请杨志兄弟顾念大局,与我等一起共拒强敌才是。”
“待那强敌退走之时,吴用便任凭杨志兄弟处置,绝无二话。”
杨志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用,面容之上的神色,也复杂至极。
吴用,你夺了我杨志所押韵的生辰纲倒不要紧。
可却害了我杨志,有家难回有国难报,令祖上蒙羞呀!
事到如今,却只能流落于草莽之中,任凭朝廷官军犹如驱赶牲口一般,撵得到处乱跑。
事已至此,我杨志这辈子,怕是也很难有出头的那一天了。
此时暂住于此,也仅能算是苟活于世罢了。
倘若当下,就找这吴用报仇雪恨的话。
那么不单是我,怕是整个三山兄弟,都会因为我一时的鲁莽,进而纷纷殒命于此。
倘若不报此仇的话,我心中的这口气,又何时才能消解得了?
跪在地上的吴用,眼看着坐在床上的杨志,双拳时不时的握紧张开,就知道他此时的心中定然纠结之极。
心中微动之际,便对其道出了这么一句:
“杨志兄弟,小生可否问你一句,你这辈子最最在乎的又是什么呢?”
“是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祖上荣誉,亦或者是别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