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婆娘,怎恁地无耻?”
“干那好事,竟还说为了我好?”
“我虽然病重无法下地,但却仍有这一对耳朵。”
“难道,难道你真当我听不见吗?”
“你与那西门恶贼在楼下欢好之时,难道我就聋了吗?”
“做出那般事来,竟还说全为了我好?”
“如此狠毒,如此无耻,你,你……”
武大郎越说越气越说越气,待到了最后,全身上下竟也跟着不住颤抖了起来。
看那样子,好似一口气上不来便会立马昏厥过去一般。
武大郎如此可怖的模样,倒也把那潘金莲吓了一跳。
心中剧震之时,手中的那只药碗便有些端不住了。
好在她眼疾手快,赶忙用了两只手去端。
若是不然的话,那碗汤药怕是还没送进武大郎的嘴里,便当先被她糟蹋了。
“大,大,大郎,你,你先别急,别急。”
“那些,那些或许也是奴家的不对,可是你也知道,那西门大官人的精明。”
“奴家,奴家若不予他一些好处,那西门大官人又怎么会接济咱家?”
“大郎,你可千万不要气了,若,若气坏了身子,那又如何是好?”
“来,大郎,赶紧把这碗汤药喝了吧。”
“喝完之后,大郎定会好些的。”
潘金莲说着,便双手端紧药碗,缓缓向着武大郎的嘴边递了过去。
可那武大郎,虽久未进食,但这会儿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胳膊猛地一甩,险些就把潘金莲手上的药碗打飞了出去。
在此之后,虽潘金莲用力去抓那药碗,但里面的汤药,却也撒出了一小半。
武大郎看着潘金莲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忽地怒急反笑:
“哈哈哈……”
“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孤身一人身子又弱,自是与你们争辩不过。”
“可我那弟弟武松武二郎,却是一条钢铁铮铮的硬汉。”
“待他从东京城内办完事务回来之时,定会找你们这对狗男女算账的!”
“到了那会儿,方才是你们二人的报应!”
武大郎每说一句,潘金莲的那颗心便剧烈颤抖一次。
待到刚刚那番话说完之时,潘金莲的那颗心险些就从嗓子眼里蹦跳出来了。
心中慌乱之下,便想跑下楼去。
同时也在心中念叨着,那王干娘今日早说过来帮忙,可为何此时却仍不见人呢?
今日之事,我又该如何是好?
可她还没跑出多远呢,武大郎的声音便又从后处传了过来: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即便再是厉害,再是猖狂,又能跑得到哪里去?”
“但凡我那兄弟有一口气在,必不会饶了你们两个!”
武大郎的这一吼,反倒把潘金莲给吼醒了。
身体僵直之下,脑袋当中也在飞速运转着。
是呀!
他那弟弟武松,单凭一对拳头就能把景阳冈上的猛虎打死。
倘若回来之时,得知他哥哥竟被我与那西门大官人如此羞辱,又怎能善罢甘休?
到时候,势必会闹腾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
如若我今日这事不做了,便等同于为他日埋下了无穷祸根。
既是如此,那便只好这样了……